曹肆诫豁然:“对对,那些新登记的小工,还有曾经依附于卢家的师傅也可照此规定来办。效力多年的老师傅就不用了,尤其是那六位大师傅,他们帮了我不少,手艺和品行都足以信任,万不可寒了他们的心。”
薛仪一一应下,自去安排。
***
临近开工,曹肆诫忙碌起来。
书房里终日有人拜访请示,大事小事都要他拿主意,只把他消磨得焦头烂额。
卫师傅道:“不是我们拖延开工,少主,淘沙河冻上了,引水车转不了,矿场的矿走不了水路,冶炼窑和我们铸造坊也用不上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你让我们怎么办?”
咔啦啦——
江故坐在角落里,手边放着一盏清茶,还有两三盘瓜果点心,遥望着窗外雪景。
他不惧冷,寒风吹进来,蒙眼布上落了霜雪也浑不在意,端的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因为太闲了,开始练习盘核桃,哗啦哗啦地盘,盘得烦了就捏开来吃。
咔啦啦——
又捏开一个。
曹肆诫收回目光,指着运输路线图对卫师傅说:“水路不好走,那就走陆路运送啊,我不是多置办了三十辆板车吗,不拿去运矿运水,放着落雪吃灰么?再说了,我又没给你们下多重的任务,只是让你们把工期排好,慢慢做起来就行。眼下这时节,本来就很难用水,往年引水车也要三月才能用起来,怎么今年就慌成这样?”
“不是少主您说兵部催得急,还有可能加单吗?”卫师傅瞪着眼说。
“哎呀我那是让你们有点紧迫感!”曹肆诫无奈,“加不加单的,那都是后话!谁让你们现在就急急忙忙赶工了!”
“哦哦,那就好,我回去了啊。”
“等等!”曹肆诫叫住他,“引水车最快什么时候能用?”
“呃,大概三月初吧?淘沙河一般初五初六开始化冻……”卫师傅也不确定。
“三月十二。”江故插话。
“你怎么知道?这日子准吗?”卫师傅讶然,他们这些多年的老伙计都打不了包票。
“初十化冻,十二通渠。”江故笃定地说,“今年比去年要冷。”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曹肆诫毫不怀疑他的预测,“那就定下来,三月十二备大货。”
卫师傅走了,后面又是城东傅家的当家人,他们是给凛尘堡供应皮革的生意伙伴。
傅老板年逾五旬,捶着腰背调侃:“曹老板啊,你这是又把吊桥换回绳索啦?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每次滑来滑去,心肝都颤哟。”
曹肆诫客气地说:“傅老板有事差人知会我一声就是了,若不是俗事缠身,本该是我登门去拜访您才对。”
咔啦啦——
“哎,老夫也不想在年关叨扰的,只是家里遇到些事,急需用钱,就想着来找曹老板问一下,上个月凛尘堡赊的账……”
“那笔账啊,我知道。虽说是卢家人欠下的,但我凛尘堡也绝不会赖账。”曹肆诫道,“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