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点名江故、简生观和姬凭戈,一个把自己搞得支离破碎,光维护费用就不知道要浪费多少;一个跑去曛漠出公差,都傍上个王储徒弟了,也没给家里带回几座宝石山来;一个到处挑事打架,失忆了从不管家里的事,莫名其妙搞出个吞金兽般的崽子,到头来还得由他来养着,这都是些什么破分魂!
陆敏秋往他头上的地漏里舀了瓢水:“所以,你承认自己与多罗阁的关系了?”
金如归反问:“承认了你就放我走么?”
滴漏开始一点一点滴水,陆敏秋说:“不着急,先前你让侍女去多罗阁取了不少好东西出来吧,想来你与他们的牵连颇深。不如我们就这样消磨一下时间,看看是你先开口告诉我多罗阁隐藏的秘密是什么,还是你的侍女先暴露出你们要做什么。”
感受到水滴慢慢落到自己眉心,溅出细小的水花,金如归眸光微敛:“滴水刑,看来陆大人更喜欢磋磨人心,是想看我能撑到什么时候才崩溃啊。”
陆敏秋依靠在监牢的栏杆上,愉悦地欣赏着金如归受刑:“我知道多罗阁消息灵通,能预见诸多因果,也知道你们坐拥天下武功秘籍,有着深不可测的根基实力,但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的先祖亲眼见过你们那些血脉验亲的机关、匪夷所思的兵器,那些你们刻意掩藏的秘密,才是真正的未来,我要得不多,只是想与你们合作。”
“合作?用滴水刑来与我谈合作?”
“你们自己也很清楚吧,两百年前的灭门不是昙花一现,只要你们依然存在,还保守着那些秘密,那样的背叛就会不断重演,每一个朝代、每一个江湖,都会觊觎你们、畏惧你们,进而想要毁灭你们。与其等到真正的毁灭来临,不如现在就交出来吧,多罗阁需要一座桥梁来连通人世间,人世间也需要一个协同者来实现多罗阁的愿景,不是吗?”
“真不愧是户部侍郎大人,谈起生意来比我这个奸商还要精明。”水还在缓慢滴着,金如归索性闭上眼睛,“可是你也说了,我不过是供养多罗阁的牛马罢了,那些深藏不露的机密怎么可能让我知晓呢?若真有心交易,陆大人何不直接清琼山见见阁主呢?”
“清琼山圣上盯得紧,哪里是我等可以轻易涉足的。”陆敏秋摇头叹息,“至于你知不知晓,还是看那位名叫许翠微的侍女做什么去了吧。三年前星群陨落,多罗阁主自称神元受损闭关谢客,而后我朝与克林国边境战事爆发,自那时起,我就怀疑你们有所密谋,只是没料到,最终这因果会落在江南,落在你小财神的头上。”
“你派人跟着许翠微?”
“自然,我本就是故意放她在外张罗的。”
“行,那咱们就这么耗着吧。”躺着怎么也比方才吊着舒服多了,“感觉这滴水刑也不过如此,就是烦人了些。”
“刚开始都是这么想的,你且再坚持一会儿看看吧。”陆敏秋饶有兴致地等着,这刑罚不伤身却攻心,那种悬而未决又隐约感应的等待才是最可怕的。在他的预想中,定是小财神最先扛不住交待出来,根本不必等到许翠微那边出结论。
可惜这种方法只对寻常人有用,对金如归而言,激发不出任何畏惧或焦躁的情绪,他所说的“烦人”,实际上指的是一直叨叨个不停的陆敏秋。
能源不够,金如归闭目养神。
正当陆敏秋对他的淡然感到疑惑时,牢头快步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陆敏秋大惊:“羽林卫怎么会来江南?”
***
在江上漂了六天后,船靠了岸。
许翠微在码头等着他们,但她已然不是原先的样貌,可谓彻底改头换面,成了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男子,穿着旧白的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