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眼前之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面容也明媚俊美,却总让人心中冒出寒意,以为站在殿中的是妖魔之属。
若非妖魔,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数百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并且心安理得的踩踏着他们的尸骨求生,再来,又毫无一丝一毫的心虚,轻松返回宗门,轻飘飘一句诸位师兄弟气运不济,便隐藏下这滔天罪业,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在宗门修行?
一年前降灵门夺宝之祸,前去参加夺宝大会的各方新秀几乎尽数覆灭,唯有叶迷津完好无损的回来,虽然他能活着回来这件事情,本就遭受多方质疑,但他本就天纵奇才,能躲开这灾祸似乎也无有不妥,此事不过引起些许议论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另有幸存者的弟子逃出生天,找回宗门,才知道当日惨状,竟有另外一番说辞。
是说,降灵门门主固然心怀不轨,设下夺灵大阵,欲要夺取诸多弟子的灵脉为己所用,然而叫参会的各门弟子惨死其中,却少不了叶迷津的哄骗。
当日弟子们发现误入陷阱,危机四伏,本就人心惶惶,结果叶迷津却趁着众人道心不稳,竟哄骗众人去硬闯阵法,说是找到其中出口,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让所有人以活生生以血肉之躯耗尽灵气,而后降灵门门主现身之时,叶迷津不顾旁人呼救,出手斩杀降灵门门主,门主即死,阵法同毁,陷入其中的人尽数随之覆灭!
这样说来,叶迷津才是叫诸位弟子惨死的罪魁祸首,且说不一定,本就是他与降灵门有所勾结,只不过最后又黑吃黑罢了!
这样的说辞叫整个武林道齐齐震惊起来,若一切皆为叶迷津所设计,那此人心机狠毒若此,断不可留。
联名书信送入太玄宗,逼迫太玄宗不得不早日交出叶迷津进行审问。
而太玄宗为此事先行询问叶迷津时,后者却只是问
“人人自危情况之下,我自求独活,而不与诸子同葬,难道真是我之过错?”
他得到的回答是
“私心过重,终究不妥,况你若真自为自己谋生,而弃他人于不顾,只怕再难保全。”
叶迷津“哦”了一声,说
“既是如此,如果认为我有罪的话,那就认为我罪无可恕好了。”
此后,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辩驳,直到脱去太玄宗的衣冠,被囚入三恶殿内,仍再无任何其余的说辞。
不知是懒得说,又或者是找不出脱罪的理由,总而言之,叶迷津这番沉默的对峙,甚至连太玄宗内都无法全部为他说话,更不可能叫其余名门世家放过了。
“宗门已经尽力,然牵涉门派太多,不得不将你交出。”
张青阳叹出一口气,果真是觉得头疼至极,是为眼前之人的沉默不语,是为宗门的意见不一,也是为其余门派的紧逼重压——
“三日后,在观心台,武林道上将选出十二名代表人对你进行审问,而无论是谁,皆时皆可莅临现场进行旁观——降灵门之祸实在牵扯甚广,若不叫天下人对审问过程全然清楚明了,只怕天下不服。”
停了一停,张青阳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庞,还是没忍住说道
“叶师弟——我知晓你天纵奇才,不屑与人解释是非,然此关乎你生死存亡,若三日后观心台上,你仍和现在这般一言不发,那宗门当真保不住你,你真要死于当场了。”
“观心?真是一个好名字。”
叶迷津平静的听完了张青阳的话,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也全然无视了张青阳的劝说,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不过,他却有一个要求要说。
“幸苦大师兄为此奔波,无论怎样评判,我自认下便是,但承蒙太玄宗这许多时日间对我的照顾,我也不愿叫太玄宗为难,所以,我想要提出一个要求,期望大师兄能够代为转达。”
有要求?那就好说了。
张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