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猜测成真。
在圣上喝完药沉睡的一个午后,皇后趁机前去找寻长公主,想要让长公主来为圣天子开解一番,她知道圣上不安的来源之一便是长公主,一个从来看不起他的长姐,就如一朵乌云永久的压在他的头顶。
然而长公主却只是和她谈天说地的讲笑,在她终于忍不住直白的说出来意之后,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
“你觉得本宫是不愿放权,醉心朝政的人吗?”
皇后连忙摇头,当然不想得罪长公主,但不等她开口,长公主便道
“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皇后:……
长公主无视了皇后局促的神色,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冒犯的话,反而饶有兴趣的接着说道
“但我也很期望看到圣天子能站起来和我斗法,我倒是想还朝政与圣天子,但圣上……一无是处啊。”
在皇后震惊的目光之中,她缓缓站立起来,其实长公主并没有很高耸的身躯,但皇后抬起头仰望她的时候,却觉得长公主的身躯如此巍峨华贵,看不清她的面目,让人心中生出惧怕。
皇后又想起来圣天子的形状,她甚至想不起来仰望圣天子是怎样的情况,她日常所看到的,都是垂眸注视圣天子惶恐忧虑的表情。
一个妄自菲薄的圣天子,如何会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长公主俯首呢。
皇后喃喃道
“妾身知道……您从来都看不上他。”
所以也不可能施舍半分眼神给圣天子。
她不该来找长公主的。
长公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她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回答的必要,反倒是看着眼前忧虑的皇后,说
“皇后,你不是不喜欢圣天子么,那又何必为他神伤,他就算是发疯,有我在,也不会让你影响你分毫,但你如果自困囚笼,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你有照过镜子么,有没有发现,你似乎很久没有笑过了。”
是,她很久没有笑过了。
皇后低声道
“圣上如此,妾身如何开怀?”
“那要看你自己了。”
长公主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想想看你最初时候对圣天子的态度吧,不是也能对他冷眼旁观么,现在为何不能?圣天子已经无药可救,别让他把你也拉入不能回头的堕落深渊之中。”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啊。
圣天子哀婉的情绪,忧愁的思虑,早已经如一根根柔弱却坚韧的蒲苇或者藤蔓,将她完全的捆扎起来,让她陷入深渊,无法自拔了。
长公主此路不通,皇后也并不敢去找国师,那位神秘莫测的国师大人,让先帝对其言听计从,兄长从不允许她与国师府的任何人接触,后来出嫁时,兄长唯一叮嘱的也是,让她不可与国师走得太近,如有可能,也要劝说夫君不要为国师的言行蒙蔽。
长公主,国师若都无法说动,那就只剩一条路可走。
是了,她总可以去找兄长帮忙。
皇后悄无声息的赶去了子百府。
子百府最开始是谢氏教导子孙的庭院,后来演化为教导所有卧苍城学子的地方,再来谢氏常住王都,子百府便也在某位先帝的任命之下,迁入王都,是做所有王都子弟修行课业的地方。
但日久年深,在其中任职的老师却不全是谢氏之人了,甚至绝大多数都是德高望重或才学渊博之人,而也很少有人将子百府联系在一起,如今大多数人,都以为子百府是一处单纯的修行之地。
而今谢蕴又重回子百府教授课业,说起来其实也算做返璞归真了。
皇后在庭院里等到天色暗沉,才等到兄长教学回来,不等兄长开口和他寒暄,皇后便连忙迎了过去,眼眶瞬间泛红,拽着他的衣袖,哭泣道
“兄长——救救圣上吧!”
“我以为你委屈着面容,是圣天子给你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