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不是神明,可你们这些蝼蚁不还是向我朝拜千百年!”
对方大笑,落败仍然不甘,并非不甘自己竟然被一个奴婢打败,而是不甘天道的选择——
“天道为何——为何要选择他,而不是我,难道他就真正比我天赋更高,更适合去做神明吗?!”
神明质问天道,其千百年的修行化作无边怒气四下流溢,无尽的白色云雾被血色浸染,将整片天空都化作愤怒的血红,一点点蔓延侵蚀所有的天空,又向下坠落。
那是整个檀州都感觉到的威仪镇压,仿佛天塌下来要将所有人都压成碎片,所有的民众全都跪趴地上,头颅也深深埋在地面上,向神明祈求赦免自己的罪过。
可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到底错在哪里?!
同样的疑问,响彻在溟州境内每一个民众心中。
属于祭司的人群还在和跟随宣浓光的人群进行混战,忽然间便听见海水泛滥而来,回头去看,便见海水高涨千丈,仿佛与天空接壤。
几千丈的海潮一丛接着一丛,朝着溟州倾斜翻滚而来,海面上停靠的船只已经被掀翻吞噬,草木楼阁,也被先行的狂风吹得东倒西斜。
两方人马看向大海,瞠目欲裂,目瞪口呆,已然忘记彼此间的争斗,而也有人惊恐叫喊,大叫着逃离海岸。
可又能逃到哪里?这转瞬间就从遥远之外到了眼前的万丈海水,倾落下来,只怕整个溟州都要被淹没。
“蛇神发怒了,蛇神发怒了——这全是因为宣浓光的不敬!”
年迈的祭司平素在民众面前该是无比神秘高大的形象,此刻与普通的老者别无区分,他浑身颤抖,他心中满是绝望,他看着眼前那些跟随宣浓光,纵容宣浓光肆意妄为的人,更是怒不可遏,他高举权杖,厉声疾呼:
“你们这些人——蛇神已经因为宣浓光的不敬而发怒,要对溟州降下责罚,宣浓光必然会被蛇神诛杀,而你们,你们竟然还不赶紧谢罪!难道真要整个溟州因为你们而尽数被大海吞噬吗!”
那疾呼声震彻每个人的心中,那些跟随宣浓光的少年们更是目露慌张,不知所措,在愤怒的大海面前,他们原先的信心早已经尽数消失,而屈从本能,以为当真是自己的言行惹怒蛇神。
“谁说死的就一定会是宣浓光?”
在海水汹涌之中,唯有江飘蓬面无表情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他不是溟州之人,所以对蛇神无敬无惧,所以祭司的职责对他无用,所以面对这场海啸,他想的不是在海水袭来之前就自己为自己宣判死期。
他想的是未尝不能与其一战。
江飘蓬伸出手来,全然泄出的灵气,混合狂风骤雨,将他的衣物尽数撑的鼓起,就连发丝也四下飘散。
他直面祭司,同样高声呼喊:
“想要灭亡民众的神明,也能称之为神明吗?若真是如此,神明都已经要你们死,为何还要继续信服?!”
“若真的想要庇护民众,那就一道阻拦下这些海水,你们想死,我可还不到死的时候!”
他怒喝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废话,身躯已然凌空,无穷尽的灵气散开,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身前,他的修为已经远超大多数的民众,全力而为就连祭司也能压下,但在汹涌袭来的海啸面前,却太微不足道。
但他也绝非一个人,在片刻的怔愣之后,其余所有跟随宣浓光的人,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灵气全都消散开来,注入屏障之中。
而溟州的龙王殿下,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对宣浓光遇祭祀之间的争斗,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刻却也前嫌尽释,助力起来这道屏障的蔓延。
他浮现在江飘蓬的面前,用传音之术来和他讲话。
“我知晓你是谁——诛杀龙脉的万灵军谋士。”
江飘蓬闭了闭眼,耗空的灵气让他心脉不稳,听到问话,也只是平淡的回应:
“怎么,龙王殿下要现在和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