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歌利亚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门之隔,被这一巴掌打怔愣的旦尔塔则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青年。
阿舍尔没怎么用力,这巴掌落在皮糙肉厚的怪物身上也不怎么疼,就是听着声音脆了点。
于是,在朦朦胧胧的血雾之间,旦尔塔被蒙蔽的视线里,似乎终于凝聚出了某些祂日思夜想的轮廓。
祂张了张唇,讷讷无言。
“清醒了?”
跪坐在始初虫种不成人形的腰腹之间的阿舍尔冷声开口,另一只还停留在怪物胸腔里的手掌则缓缓抽离,甩开了黏腻又滚烫的血肉。
旦尔塔发愣,“……不是梦?”
“要不我再打你一巴掌感受一下,到底是不是梦?”阿舍尔蹙眉。
“好。”
“什么?”
“我说,好。”
阿舍尔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没忍住提高声音道:“旦尔塔你有病是吧?一会儿让我杀了你,一会儿又主动要求挨巴掌,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些爱好?”
“只要妈妈能出气就怎么都好。”
仰躺在地上,任由小虫母在自己身上发飙的怪物伴随着视线的聚焦,里面装满了纵容。
祂甚至在清醒后只敢小心翼翼地把手掌悬空在两侧,似乎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而握住虫母的腰。
——祂忍耐着自己下意识的渴望。
阿舍尔深呼吸,他按下心里怪异的恼怒,伸手捏着旦尔塔的下巴,连带着指腹都掐红了,可躺在底下的怪物依旧一副“您做什么我就接受什么”的逆来顺受样儿。
心里更窝火了。
阿舍尔抿唇:
“旦尔塔,你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
“用刀?用鞭子?用绳子?用药?”
“用这些做什么?杀了你?还是对着你施虐?”
阿舍尔一句一句地反问,他想从旦尔塔的嘴里得到解释,但被他质问的怪物却只沉默地顺从,“杀了我,或者对我施虐,都可以。”
不知道放在房间哪个角落里的匕首被藤蔓缠绕着刀柄拖了过来,随即倒挂着悬空,吊在阿舍尔的面前。
旦尔塔略含抱歉地看了看阿舍尔那只因为握过祂的心脏,而被染上污迹的白手套,语气中却有种诡异的满足,“……弄脏了妈妈的手套,所以您还是换匕首吧。”
说着,吊着匕首的藤蔓又往阿舍尔的面前凑了凑。
啧。
那一瞬间,阿舍尔几乎要被气笑了。
“就这么想找死?”
旦尔塔没说话,只睁着那双深邃的竖瞳,紧盯虫母。
“行,我明白了。”阿舍尔点头,语气忽然变得冰冷又漠然,“既然如此,那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总有比死亡更折磨人的东西。
第95章 边缘×游戏×忍耐
昏暗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被藤蔓肆虐过的痕迹, 乱糟糟一片,好在那张床还凑合能看,床幔破破烂烂垂落在四个方向, 半遮半掩之间倒是有了些朦胧的暧昧。
新生的虫翅在阿舍尔精神力猛然爆发的那一刻,似乎终于找回了初生小鹿自主撑着站起来的力量, 那对柔软又漂亮的翅轻飘飘地拢在他身后,伴随着主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终于不再是原本沉甸甸垂着的无力感。
歪在床头柜上的水晶灯被阿舍尔扶正, 他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