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途皱眉:“你是说,你爷爷把俱乐部给卖了?”
安璃冷哼:“如果?是我,一家没有?前途的俱乐部,换一座必然升值前途无量的大楼,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那他后来为什么还要把俱乐部接回?来,又这样赔钱养着呢。”薛南途觉得安老太爷的人设有?点?割裂。
“因为他还有?良心。”安璃垂眸,她自认对祖父还是比较了解的。
有?良心,但不?多。
安光禄是一名奸商,但绝不?是丧尽天?良的那种,对于这家俱乐部,他应该是真的投入了感情,但在?利益面前,他也?是真的放弃了俱乐部,毫不?犹豫地将一群人的梦想“卖”了。再者那时候他大概也?没想到这场比赛对俱乐部的打击会这么大,让之后的十五年?再也?没能崛起,并一步步走向灭亡。
昔年?充满遗憾的一场比赛,成了他们最后的辉煌。
他心里大抵还是内疚的,所以才花了点?钱,不?死不?活地这么养着俱乐部。但是他的“良心”也?只有?这么多,所以他出?的钱非常有?限,仅限于维持俱乐部的基本运营,不?给他们引援的资金,就像给一位垂死之人“送终”,自欺欺人地抚慰自己的内疚,却?不?愿意花大力气施以援手。
谁也?不?愿意面对那个卑鄙的自己。
“他把俱乐部交给我,多半是知道俱乐部到头了,不?想最后担这个骂名。”安璃冷笑,“周培那些人还把他当善人,感激了他一辈子。”
如果?是这样,老爷子还真是挺绝的,薛南途想,又扭曲,又绝情。
“要是你,你不?会这样的。”薛南途只能笃定?地说。
安璃总是说自己很无情,说自己骨子里流着安家的冷血,但其实从她为球队做得一切看,她并不?是这样,如果?只是为股份,那么在?第一场比赛后她就应该止损停止所有?投入了。她非但没有?,还变本加利,如今已?经快把自己家底都投进去了。
安璃垂眸,说道:“祖父小时候就教我,做人和做生意是一样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要叫别人去猜,以及要想骗过别人,先?要骗过自己,我一直学不?来。”
“把自己也?骗了,假的就能变成真的吗?最后刻不?知道是谁骗谁,所以我从不?骗人。”安璃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薛南途,我从不?骗人。但是这一次我也?答应了球队,说我会想办法?。我好?像真把自己也?骗进去了,我真的觉得,我们能赢。”
其实她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她不?是那个圈子的人,她的人脉起不?到立竿见影的作用,至少和麒麟那边比,她太迟了,也?太晚了。这场比赛一开始就不?是建立在?公平的基础上,她怎么赢?
安璃很少这样坦率地承认心中的渴望,薛南途心软的一塌糊涂,抱了抱她:“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
安璃被温暖的体温拥抱着,感觉好?像真的有?了些勇气。
“要是这次,我真的把一切都玩没了,以后可真要靠你养家了,不?是玩笑。”
“我……应该还挺好?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