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大哥哄睡了桑幺妹,就担忧地问她:“你这一天都不见人,是去做啥子了?”
郑曲尺好像很累,捏了把毛巾擦了擦手跟脖子,就窝到床上抱着暖呼呼的幺妹,只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办事。”
办事?
她能办什么事?
他猜测,她肯定是去求人帮忙了吧。
也不知道她这事……办成怎么样了。
别看她平时在他面前不加掩饰,但真正到关键的时候,他却根本看不透她的心思。
但想到他们桑家在福县内无亲无故,还得罪了当地的五户大姓人家,十有八九是不成了。
他看着床上憨睡的幼妹跟眼下青黑疲倦的青哥儿,他一向刻板的神情软下来,决定就算再难再苦也得撑起这个家。
只要他们这个家不散,就算是颠簸流浪,也定能熬得过去的。
他挪动迟缓的身子,打算在天亮之前将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
既然注定要走,与其被人灰溜溜地撵走,还不如自己保留最后一丝体面离开。
翌日。
河沟村的五户大姓还有凑热闹的村民,全都早早聚集到了桑家。
他们都是一大早冒着湿雾寒冷,想来看看昨天大言不惭的桑瑄青,今天要如何收场。
要是能逮着他们怕丢人现眼,偷偷摸摸逃跑的话,那这一趟就更加值得了。
可等啊等啊……个狗日的,还睡晚瞌睡,到底是哪个约的赌啊,搞得他们一个个站在寒风里跟个瓜兮兮似的。
就在他们咬牙切齿地苦苦等了半个多时辰,冷得快要厥过去了,桑瑄青这一对兄弟才姗姗来迟。
他们顿时精神一震,抖着冻紫的嘴。
呵,竟然还没落跑啊。
来得正好,一会儿非得狠狠羞辱他们一番,再让这对颜面扫地的兄弟滚出他们河沟村。
这次五姓不仅媳妇来了,她们男人也出动了。
“人呢?不是说,今天就会有人来帮你们盖房子的吗?”
“就是啊,有人就这么不要脸,吹嘘得跟真的一样,害我们白白跑这一趟。”
“桑瘸子,咱们河沟村不留你们这些不祥的人,今天有人来烧你们的房子,明天就会给河沟村带来灾祸,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咱们村子吧。”
“我看你们也叫不出人来了……”
桑大哥在众人奚落撵赶的话语中,难堪又愤怒,可桑瑄青却打了个哈欠,面上挂着一种古怪的笑,她懒洋洋地瞥一眼他们身后。
“自己看吧。”
什么?
村子东边升起一片红霞,弥漫的薄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散去了。
他们狐疑地转过头,想看看她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远处的错落房屋,树木斜掩的曲径小路上,先是被晨风吹来一片衣角,然后显露了半张身影,当距离越来越近时,可以清晰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箱箧出现。
他们一开始,以为是阳光刺眼看花了眼,就使劲揉了揉眼睛。
这不揉还好,刚放下手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