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计人给睡糊涂了,醒来后都忘了自己现在是“郑曲尺”,她跟黎师该是陌生而疏远的,瞧她刚才那自然又熟捻的态度……
就也还好吧,现在回想一下,她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呵呵,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其实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呜哇~外面好冷啊,我就先去睡了,你们随意。”
郑曲尺暗中提醒自己要谨记、谨记,下次面对黎师时,一定不能表现得太过熟悉,要以防备、怀疑跟沉默的态度来应对。
等郑曲尺冷缩成一团球似的离开后,宇文晟温软的眼神从她的背影拉回,睨向黎师时,似鬼影憧憧阴暗。
他微微笑道:“院中有人?”
其实凭他的武功造诣,早探知到有人翻墙闯入了桑家,并且还受了伤。
方才,他闻到了黎师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道,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受了伤,那么就可以推定,那闯入者被他藏在漆黑的院子里。
黎师这时也多少可以确定,锯子先前所言不假,他进来时并没有触动牵引线的机关,这一切另有其人。
而这个“另有其人”,只怕跟柳风眠的关系最大。
“你房中亦有人吧?桑三妹是你的妻子吧,你为何要瞒着她?”黎师眼神冷若冰霜。
宇文晟因他提及了郑曲尺,语气微沉:“你一介外人,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他不该在这种时候提到郑曲尺的。
虽说宇文晟并不会因为欺瞒郑曲尺而心生愧疚,但他却不喜别人用任何言语、意图来挑拨他跟她的关系。
别说做,连提及他都会叫对方付出代价。
偏过头,他凝视着幽暗的黑夜,一滴从竹檐上滴落的水珠,被他褪去手套的指腹接住。
真气蓄于指尖,再一弹,在空气之中凝成一根冰针,“扑哧”一下便射入了某一处。
郑曲尺想过一个安生、热闹的正旦,宇文晟自然不会在这个关头上闹出什么大风波。
“桑家老大每天清晨都会起身扫洒院中,某些不该存在的脏东西,你最后提前让它们消匿得干干净净。”
抛下这么一句含笑警告的话语,宇文晟转身回到房中,却见蔚垚鬼鬼祟祟贴靠在窗边,一副随时打算越窗而跳的样子。
见宇文晟回来,蔚垚赶忙摆正姿态,小心翼翼观察将军的心情:“将军,没被夫人发现吧?”
他可没担心别的,就是害怕若是因为自己一时手贱,扯了下缠在窗棂旁的小线头,导致将军跟将军夫人为此闹别扭,那他的下场估计会很惨。
“曲尺很聪明,但明明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异动,可她却没有继续朝下查探,你猜是为什么呢?”他似笑非笑地问着蔚垚。
蔚垚是什么人,老狐狸一只啊。
他脑子灵活一动,就想通了缘由:“呃,这表示,夫人她应该是猜到是谁弄出来的动静,所以这才轻拿轻放,不再追究。”
宇文晟也是这样想的。
她肯定是知道了吧。
但她却没有选择追查到底,这是她的聪明之处呢,还是对他的信任呢?
无论哪一样,他都觉得郑曲尺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
就是不知道,是她自己通过上一次在工坊意外碰面,他不假掩饰的行为中猜到?
还是桑瑄青没有遵从他的命令,私下对她透露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将军,那个黎师卑职觉得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