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问什么?”这一次,润土反倒主动询问了。
郑曲尺有些讶异,心道,这人难道转性了?
之前开口将军没有交待,闭口夫人可以亲自询问将军。
“他去哪了?他身体好些了吗?”她问。
润土果然转性了,他没有敷衍跟推托,而是直接回答:“将军跟王副官、蔚近卫官都去畿州了,将军出发时,润土并无察觉异样。”
去畿州了?
畿州离福县倒是不远,但人家那是富人区,跟福县这边境有着天壤之别,他去哪儿做什么?渡假玩耍?购物屯货?
“我知道了。”
她疑惑地缩回了脑袋。
站在主军大帐内,郑曲尺随意地这边瞧一眼,哪里看一眼,虽说来过几次,并不陌生,可她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平静下心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她走到那一扇六米长的屏风后面,那是宇文晟平日沐浴的地方,有一个浴桶,一个衣架子,上面还挂着几套宇文晟的常服,他的衣服质地上佳,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他这人,颜色喜好还挺多样的,他穿过浅色的,也会穿深色的,叫人弄不清楚他的偏好。
不远处摆有一张床榻,上面铺好辗平的被褥,床榻的摆台上有一个香炉,一双白色手套。
看到这些属于宇文晟的东西摆在她随处可见的地方,就好像在彰显他无所不在的痕迹。
郑曲尺又看到了平时摆放盔甲的位置,如今空空好了。
难不成……他是穿着将军头盔甲胄、全副武装走的?
“难道我猜错了?他不是去和平解决公务,而是去人畿州打仗?”她心惊。
但也不对啊,畿州乃平原远富饶之地,周边没山头没寨子,没匪没悍盗的,他跟谁打仗去?
郑曲尺着实没弄明白,他这一趟是去干架,还是干嘛,但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宇文晟这人从某种角度来看,还挺宅的,非必要不出远门,一旦出远门,就非得整出个腥风血雨来。
郑曲尺现在不担忧他了,反倒开始担忧起畿州来,也不知道他们扛不扛得住宇文晟这一趟的“洗礼”。
她向来没这么早睡,点燃了一盏铜树油灯之后,她视线飘到了上面的将军座椅上。
出于一种猎奇的心态,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先是摸了一把她猎来的虎皮质感,然后学着宇文晟当初的模样,手掌案桌,正坐下来。
很稳固扎实,刚一坐上,屁股就有一种升华的感觉。
平日里宇文晟坐在这上面办公,肯定会事半功倍吧。
她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些事情没做,于是目不斜视,不去碰宇文晟案几上的那些堆叠公文,而是从砚台底下抽出一张纸,然后从笔架上随便抽出一支毛笔,沾上些墨水,开始认真写东西。
“这字……还是得好好练练,这毛笔字写出来,除了让人看得懂之外,毫无优点。”
她自己吐槽自己的字。
想起其它工匠写的字,跟她一样一样的,郑曲尺觉得当工匠虽然不是考状元,但也得奋发图强,别叫人瞧扁了。
“夫人,润土来送晚膳。”
外边,一道影子映在门帐上。
郑曲尺抬头:“哦,好,你进来吧。”
她赶紧从将军椅上站了起来,并走到一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润土并不在意夫人在主军帐中做出什么,既然将军应允她入帐,并放心她一人在帐中,那剩下的问题便不是他这种下属该担忧跟关心的了。
他端着东西入内,目光低垂四十五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