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俞满七双唇抖动,惨绿的脸,这下惨白了。
“为什么?!明明罡匠师说了,可记一分……明明郑青的答卷,你说计四分了,她凭什么?!她明明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小人,一个在我们南陈国根本连任何工会都不配参加的工匠一级,她凭什么能够得四分,而我却连一分都被扣了?!”
一时血气冲顶,俞满七忘了此刻在何地、何处,忘了他这是在跟谁大吼大叫,他只像一头暴怒的雄鹿,指着郑曲尺的方向连番狂喊。
众人一愣,纷纷小心地看向公输大家,没想到这个俞满七如此胆大,竟敢以如此态度质问公输大家。
“俞满七,你这是在质疑罡匠师,还是我的公正性?”公输即若淡淡一问,便让俞满七打心底感到了一股沉重压力。
俞满七本就是因为一时愤怒冲盖过理智,这才敢当众叫嚣公输大家,如今气焰一熄,他惶恐,连忙低下头,抱拳道歉:“不,不敢,满七一时口中无状,请公输大家见谅。”
罡匠师看不过眼,他皱起眉头,站出来说道:“俞满七,老夫记你一分,只因你的答题说法较有新意,倒是有可取之处,但并非此题答对,是老夫为惜你之才稍循了私,公输大家打的分才是正当正份的,此事是老夫的错,以此为鉴,绝不再犯。”
罡匠师本来也看好俞满七的天份,可见他性情竟是如此狭隘与暴躁,便当众将自己给的这一分由来,尽数告诉了他。
不是你答对了,只是我见你写了这么多字,于是给了你一分的同情分。
而罡匠师的这一番话,更是重重地戗伤了俞满七的自尊心。
他低下头,咬紧牙关,偏过头,忿忿带着怨恨的眼神瞪向郑曲尺。
都是这个郑青害的,害他如此丢人,还得罪了公输大家与罡大匠。
郑曲尺对上他的视线:“……”呵,厉害啊,他这是奈何不得冬瓜,只把茄子来磨?
可是,她看起来像是“茄子”吗?
只怕,他想找人晦气,是找错人了。
郑曲尺微微一挑眉,给俞满七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神色,仿佛在说,这才哪到哪啊,若这样他都受不住了,那么接下来……他会更想死。
“好了,接下来,我们也开始一道审批绝类题吧。”其它几位大匠出来打圆场。
一位大匠从“绝”类匣子内,取出一张。
上面有“绝”类题的标号,他一对这一题,发现稍微有些麻烦,答题重点较多,他不擅长这一块,便拿出“绝”类题的答案册子,这上面收录着“工、巧、技、绝”题目的标准答案。
一一对照,最后他在心中有了定准。
“莫名,得两分。”
“这一份,还请公输大家复审。”
公输即若身为公输家魁首,自然对他们自家收录的这些题型熟捻于心底,他看答题的速度也比大匠们更快:“莫名,计两分。”
见没有差错,那位大匠暗松一口气,便回到原位继续。
这时,别的大匠也完成了一份答题的批改:“龟兹国于海,得两分。”
公输即若复审,他指尖在案几上轻点几下,似在衡量最终得分,但最后还是没有驳回:“龟兹国于海,得两分。”
于海一听,脸上有着明显的欢喜,他舔了一下紧张泛干的嘴唇,又偷偷地看郑青。
接下来,大匠们忙碌着一份接一份的审批上交答题,这时,他们忽然发现郑青明明交了最多的答卷,可怎么这么久了,都还没有人再次提到她的得分呢?
有人正疑惑着,却见其中有一个大匠正紧紧地攥着一份答题,两眼死死地盯着,还不停地翻小册答案,就跟撞邪了似的,长久地维持这样怪异的举动。
旁边一位大匠,察觉到了异样,凑过头去,问道:“我这都批了两份答题了吧,你怎么还拿着这一份,这是谁的?”
那位大匠猛地扭过头:“我、我可能昨晚睡晚了,人有些糊涂,你帮我看看这一份,该得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