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持续目瞪口呆。
“公输家万数弟子,亦可为你助力,甚至……我。”他向她倾尽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只为留住她。
不是,他这些天价的聘职条件,不像是要请员工,反倒想是在给公输家应征多一个主子……
呸呸,她在乱想些什么。
郑曲尺双掌“啪”一下拍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能财色昏智。
“你说的,是真、真的吗?”
“当然。”公输即若见她眼睛的型状都变成了钱迷的模样,他趁热打铁道:“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待放灯仪式之后,拟下契约签字,黑字白纸为证,便不算口头约定,而是板上钉钉之事。”
郑曲尺有些糊涂了,她语无伦次道:“我,不是你这样优渥的条件,在七国内找什么样的工匠找不到?我、我好像也没做什么轰动天下的事情吧,还是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公输即若将宫灯稍微举起,想让她看清楚自己眼底的认真:“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你的想法,你的理想,你的抱负,我尽可为你达成,所以,你会选择我这样一条锦绣通达之路吗?”
他的直球打得郑曲尺怔忡不已。
甚至觉得自己若开口拒绝了他,就未免太不识好歹了。
两人站在藤虬盘缠的私密之处,满天星萤飞舞,映出他们彼此眼中星璨明亮。
可在这样浪漫的地方,别的男女来了,自然是一番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可他们俩却是煞费苦心地挖墙角、谈待遇薪资。
郑曲尺哪怕灵魂已经飘出躯壳,快乐激动地飞向了公输即若,但她内心某一处冷酷的理智,还是狠狠地拽紧它的尾巴,不让它跑走。
“……仪式快开始了吧,这事不如我们晚些时候再谈吧。”
郑曲尺终于开口了,但这却不是公输即若所期待的答案。
“好。”
公输即若还是掩下一切情绪,应下。
他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那件事情若不处理好,他们俩都会一直如鲠在喉,无法获得谅解与宽宥。
“你想什么时候谈,那便什么时候谈。”
——
观星景台附近早已汇聚了不少人,客商自是不稍提,其中有不少文人墨客、雍春的名人艳妓,他们赋诗阔谈,彩衣莹舞,在皎洁的月光下勾勒成一组组风景优异的剪影。
观星景台位于雍丰山的半山腰处,路途相对上山顶,更途坦通畅,可通马车,平时有闭山警戒,只有在特定的时期才会开放。
比如今年“霁春匠工会”在此举办,这样盛大的会场开始结束时,自然都该有它的启幕与闭幕仪式。
只是启幕光景,可招待受邀的工匠与商贾,谢绝其它闲杂之人参与,而闭幕,则是不拘人员,可全民参与观赏。
“天都黑了,怎么还没有开始放灯仪式?当真期待,今年的翘楚究竟是被哪一位夺下了。”
远道而来的旅者不少,他们时常游历七国,对各类热闹、盛典之事积极参与,然后将听到、看到的消息带回家乡之中。
“对啊,简直太好奇了,不知道究竟会是谁呢?”雍春城的人也上来凑一凑热闹,
一纨绔子弟搓手兴奋道:“我都已经下注了,你们这些外地人,只怕还不知道今年最热门的几位吧,我猜啊,夺冠者肯定是其中一位,就是不知道究竟会是哪一国的工匠赢?反正我都下了注,定要狠狠赢它一把。”
旁人赶忙凑过去,嘿嘿取经道:“兄弟,你下了哪一国的工匠啊?给咱们也透露些消息吧。”
“我啊,北渊、宏胜与龟兹都下了。”
另外有人也笑道:“这么巧,我也下注了,可我下的是巨鹿国,身为巨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