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佘寇准备开口之际,远处飞来一支长箭,郑曲尺反应超乎常人,侧身一避,而那一支箭正直直穿越过邺军一众,射入了佘寇的喉管。
当即鲜血喷溅而出,佘寇痛苦震惊地伸手想堵住朝外涌的血,双眼瞪大,几乎裂开,看着郑曲尺身后的位置。
“郑曲尺,苍玄令可不在那个废物身上,你若想要苍玄令,只得问爷要了。”
身后一道清啸如长鹰划过晴空,随即是密集靠近的脚步声,郑曲尺脸色泛白怔然回头,却见后方出现了一支装束怪异又杀意凛然的军队。
他们身上以精甲一体,细铁索罩面,并未戴盔,背上的箭囊鼓涨,左手从肩膀到手腕连接着一种奇特的器械,似弩,更似一种多口发射器。
这里大约有上千的巨鹿军,但它们却是与先前的巨鹿军全然不同,先前的巨鹿军可以说是将锋利显露于外,威盛壮势,而他们则是内敛缄默于内,将危险与凌厉蕴藏于身体的每一处。
再看他们的领头者,正是郑曲尺几日之前才刚见过的陌野。
他不与佘寇为伍,反倒在他战败之后强势出现,俊美挺拔的身躯披着一件厚重及地的暗色披风,病创未愈,唇色淡白,一副负伤嗜血欲噬人的模样,他看着她,勾起嘴角:“有本事,你就过来拿啊。”
他睥睨的眼尾上佻,依旧是不可一世的狂傲。
看到他那一刻,或许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郑曲尺是没有心理准备的。
她之前便考虑过,陌野河边受了她那一箭,那么重的伤势,肯定不可能在短短一两个月内就痊愈了,之前在暗巷内他挟持小妹来见她之时,她便瞧出几分端倪来。
以陌野这般骄傲又恣意之人,做什么都任凭性子,他想要抓她,便会直接动手找上门来抢。
可他却没有这么做,反倒迂回找来了一个人质胁迫,这便有些违背他往日行径了。
还有那日一番打斗,蓝月他们都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劲,好似在勉力支撑。
是以,她认为战场上如此危险,他不会亲自出马。
但显然她猜错了,再危险,他也为她来了。
“郑曲尺,你的舌头被猫叼走了?为何一直不回话?”陌野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愣神,仿佛是被她这种受惊的表情取悦了,肆意笑了起来:“玩得可还算开心?但接下来,是属于男人的战场了,你也该回去安心歇着了。”
还真是他啊。
一开口便让人想锤死他丫的。
郑曲尺看着他道:“陌野,你就料定我一定会输给你?”
陌野笑了一下,却不看她,只对她身后的南陈军与宏胜军道:“你们还打算继续帮着邺军?还是说,你们打算就此叛国投敌,从此归降了邺国?”
此话一出,南陈军与宏胜军都变了脸色。
郑曲尺一听,便知道要糟了。
“郑副官,你放我们一马,而我们也已经完成了许诺你的事情,但接下来属于你邺军与巨鹿军的战事,我们便不参与了。”
果然,宏胜军与南陈军开始“请辞”。
若说他们之前帮邺军一起对付巨鹿军,属于箭要弦上,不得不为,顺势而为,那现在局势不明,且连巨鹿国的秘密军团与司马陌野都来了,这胜负便变得扑簌迷离了。
反正邺军胜与败,都摊不上他们什么事,既然巨鹿军愿意就此放他们一马,他们自然也愿意顺坡下驴,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