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笑呵呵表示自己去给患者煎药,将空间留给兄弟俩,他老头也算见多识广,什么事看不出端倪?
房内只剩下两个人,李大海毫不客气开始数落病患。
“你说说你,一听到人家当家的平安回来了,就想不开跑去那劳子小阴山找刺激,看看,看看,对方转眼成了你救命恩人。”
“以前就说过你,那是我兄弟,就算你喜欢那个谁,你这做得也不地道,我在他眼前都臊得慌,自家哥哥喜欢兄弟的夫郎,这说出去像话吗?”
“假如人家哥儿也喜欢你,你让人家哥儿怎么办?别人怎么看他?跟着你一起受全村的非议?还是害死他?”
“更别说,我看那哥儿喜欢的是他家夫君,你啊,要是为了他好,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刚你也见着小两口了吧?恩爱吧?心里滋味如何?”
李大海补了最后一刀,李大山原本苍白的脸蒙了一层霜,他别过头去,眼神涣散地盯着墙壁,真的是有苦难言。
心脏酸涩,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第一次遇见星哥儿是对方被宋大娘刁难,他看不过去,顺手帮了忙,那时只知道这是陆一鸣家新嫁进来的媳妇儿。
他第二次遇见星哥儿是对方在田里挥汗如雨,但也会笑着和人打招呼,那时的笑颜,他至今难以忘记。
他第三次遇见星哥儿是在河边,他一个人边洗衣服边无声落泪,还默默给自己打气,他见着了,开始替对方愤怒,痛恨陆一鸣的漠视。
后来,第四次第五次……他一直保持着距离,不敢上前,只是时不时关注这人的身影,直至情根深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察觉到自己心思又如何,就能忘记了吗?
李大海瞧自己兄长灰败的神情,只得叹一口气,有些事情还是得他自己想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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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在捂住裴星眼睛的时候,通过小苗的提示发现李大海已经醒了。
至于为什么阻止裴星上前,他认为这是作为哥哥应该把关的,对方明显是在博取同情,想试探小家伙的反应。
这怎么行,这么有心机的男的不能要,不然小家伙以后肯定被吃得死死的,一点自由都没有。
不能让小裴星误入歧途,这是兄长该做的。
陆一鸣犹犹豫豫问:“你和大山?”
问完又觉得理直气壮,身为哥哥,怎么就不能了解弟弟的感情状况了,扭扭捏捏做什么。
“村里有不少好人,大山哥、大海哥、树哥儿、张婶他们时常替我解围,都是好人,我希望所有的好人都能平平安安。”
瞧对方的语气和态度好像对李大山不是那方面的喜欢,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松了一口气。
他的手腕突然一紧,他下意识想挣脱,抬到一半松了力道,低头一看,一只骨架分明的手生拽着他。
“怎么突然跑起来了?”
一出拐角,裴星偷偷四下观望,发现没人,拉着陆一鸣就往家里跑。
“我要看看你有没有骗我!身上是不是有伤!你身上这么多血,我都看不见伤口在哪,是不是很疼?”
“小阴山这么凶险的地方,你怎么可能平安无事,每次父亲从山里回来,都骗阿爹说没事,其实身上的伤口都糜烂了!”
“每次他都背着阿爹偷偷让大哥或者二哥帮他刮下伤口处的腐肉,我都有看见。”
“你肯定也是,一个人偷偷藏着伤口,不让人担心你,所以你别骗我了。”
“……”
这我该怎么说,真不知道该谢他对自己的担忧,还是无奈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不过,岳父真是带了个好头……
一进家门,陆一鸣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被固定在单人塌上,不允许动,裴星则端着一盆清水,板着小脸,大有不找着伤口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他说了几遍自己没伤,但对方毫不妥协,坚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陆一鸣无奈,任由对方小心翼翼脱自己的衣服,仔仔细细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裴星将陆一鸣身上的血迹擦干净,露出他麦色的皮肤。脸部没有伤,手臂没有伤,背部没有伤,肩部没有伤,胸部也没有伤。
还剩下腹部的一处血迹,他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原来伤在这里,怪不得找不到,夫君果然隐瞒了。
他眼睛一红,将小脸凑近,伸手想要确认伤口的位置。
温热的鼻息喷在敏感处,之前擦拭的触感还残留在肌肤上,有点痒又有点热。
陆一鸣一把抓住他靠近的手,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自己来。”
一心想着伤口的兔子没注意他的姿势,这会儿,他半个人挂在对方腿上,像是要做什么难以描述的事情。
两人之间气氛微妙,一时谁都没动。
“阿宝啊,我们回来……了。”
陆父陆母瞧着眼前这一幕,内心大为震撼,这洞开的房门,这青天白日的,这这这……
见两人受惊并不比他们小,陆母红着老脸,默默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怪不得让他们俩多待两天再回来,原来打得这注意,看来是时候准备准备抱孙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