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言抱着一摞账本,又拿了自己这一个月以来,亲自整理的统计表格过来。
“许大人请看,这是我闲时,自己琢磨出来的,有了这些格子,账目看起来轻松些,毕竟我不比许大人你,经验老到,许多地方不甚清楚,总对不上,还望许大人替我解惑。”
许忔年本来是有些不太乐意的,一见他那格子,只觉得画蛇添足,但细看之后,越发体验到其中的好处。
“顾大人你是如何想到这样统计的?妙!简直是太妙了!”
顾成言嘴角微扬,依旧是温和地笑着,只不过内心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许大人认为这种方式是否可行?较之现在的法子可有优势?”
许忔年一拍大腿,直呼:“自然是大有优势,若是日后做账都能用此法,便可极大的避免错误跟遗漏,查账的时候也事半功倍!”
顾成言真诚地看着这位正直的大人。
“不知大人可否愿意与我一同将此法推行下去,你我先将近几年的账本按照此法整理归档,之后上呈陛下,再推行至我南凌各地,许大人以为如何?”
许忔年十分震惊,这法子是极好的,顾成言竟然愿意拿出来告知他,还邀请他一起整理,明明这泼天的大功顾成言是可以一个人独占的!
他性子直,怎么想的便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顾成言听后笑着回答他:“这法子原本也不难,而且整理起历年的账本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又确实有一些不懂的地方,邀请许大人一同,不正好解决了这些麻烦吗?况且我入这户部也一个月了,十分相信许大人的人品,必然不会将这功劳独占。”
许忔年十分感动,甚至对自己之前在心里对顾成言有所误会而感到羞愧,“顾大人放心,我徐某人平生最恨小人,你既然如此真诚的邀请我一起做这件事,那我必定将它做好!”
顾成言郑重地点点头,道:“那顾某就先谢过许大人了!”
俩人冰释前嫌后,细细研究起这格子,顺便做了一些改动和完善,毕竟许忔年是专业的人才,做起事来,更加得心应手。
俩人忙到下值,才在户部的门口分别。
旁人倒是十分不解,许侍郎不是跟这位新来的顾侍郎有些不对付吗?今儿个怎么看起来如此亲近?
顾成言上了马车,吩咐去诚亲王府。
他一到,诚亲王就亲自出门来迎接。
“顾大人可算是到了,我家王妃都念叨好一会儿了!生怕顾大人今晚不来了。”
顾成言笑着说:“户部有些琐碎事,一时绊住了脚,倒叫王爷王妃久等了,是臣的不是。”
“咳!没事没事,都是同朝为官,本王知道你忙,快跟本王进去吧,舒玄都到了好一会儿了,正在里头坐着。”
俩人一道踏进了王府的门槛。
不远处的拐角藏着一个人,立马转身回去禀报端王了。
端王气的砸碎了一个上好的琉璃盏,“本王就知道!就是他顾成言在跟本王作对!好端端的上赶着给诚亲王妃治什么病,还不是借着诚亲王的手扶持林舒玄!好啊!顾成言!你给本王走着瞧!”
诚亲王妃是一个生性泼辣之人,别的倒好,就是年轻的时候,落下了一身月子病,容易犯头疼,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就是折腾得很,经顾成言一出手,如今痛快多了,人也精神了。
此时正拉着林舒玄的手闲话家常。
“越长越像你母亲!”
诚亲王妃跟文昭皇后未出阁前是极好的手帕交,所以对林舒玄格外疼惜。
“臣顾成言见过王妃。”
诚亲王妃这才转过身来,情不自禁捂住了嘴。
像,实在是像,像极了!
诚亲王知道妻子在想什么,上前搂着她,“这是顾大人,上回你晕倒了,没见上人,怎么样?本王确实所言不虚吧?”
王妃这才收拾好情绪,点点头,道:“清雅绝尘,君子端方,果真是人人称颂好颜色的状元郎,我今儿个算是见着了。”
顾成言温和一笑,不自觉望着王妃身侧的林舒玄。
不知是不是面前的二人太像那对曾经的故人的缘由,他们之间黏腻的眼神交缠,竟也无人觉出不对劲。
“都快坐下吧,咱们边吃边聊。”
王妃是个爽利的性子,倒也不太拘礼,不兴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