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 / 2)

既见春棠 小鱼卷 10584 字 4个月前

他的声音能听出来,压着很重的欲念,“现在你还有反悔的余地,但若是再继续的话,就没有了。”

明楹想了想,没应声,只是吻了吻他的喉间。

算是在默许。

傅怀砚低眼看了看她,能很清晰地看到他此时眼中压着的情绪。

寻常疏离几近到冷清的人,在这个时候,只剩下了风雨欲来的意味。

他握着檀珠的手顿住,随后直接抬步,将她抱到床榻之上,俯下身来吻她。

明楹有些愣,因为方才饮了很多酒,所以能感觉到蔓延开来的酒气。

她此时觉得自己好像是半悬在空中的纸鸢,裹挟在风中,只一根细细的银线牵着。

她手放在他的颈后,因为方才的动作,身上的衣衫有点儿散乱。

傅怀砚手指先是落在了她的脊背之上,顺着往下,一点一点地触碰过,然后就碰到了她的脚踝。

明楹抬眼看他,只看到他干净而流畅的下颔线,此时有些隐没在半明半昧的烛火之下。

他的手指很快就碰到了之前盖着他私印的地方,并未停留,当初她前去求他的那夜的回忆,在此刻重现。

明楹几乎是下意识缩了一下,身体瞬间僵起,声音几近带着颤音,“……皇兄。”

傅怀砚嗯了声,另外一只手直接抵进她此时紧张到握起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明楹不敢乱动,原本还有些涣散的思绪在这个时候无比清晰,甚至能感觉到他此时晦暗的神色。

明楹眼中湿漉漉的,就这么看着傅怀砚。

傅怀砚下颔微抬,很轻地笑了下,一边咬了一下她的颈侧,然后他抬手攥住明楹的腕骨,吻了下她的指尖。

明楹霎时感觉自己的脑中嗡鸣一片。

方才感触在这一瞬间卷土重来,明楹忍不住小声抽搭了一下,她抬眼看着他,“傅怀砚。”

“你很过分。”

“嗯?怎么过分了?”他垂眼看她,“这就算过分了?”

他随手将擦拭的帕子放在一旁,腕上一直带着的檀珠也被他搁在小桌之上。

这串檀珠他其实很少离身,大概也只除了此刻。

他抽走鞶带,也随意扔在一旁,玉石碰到桌案,发出清晰的一声脆响。

傅怀砚半支在床榻旁,拉着明楹的手,往下碰。

“皇妹这话说早了。”

他嗓子带着清楚的哑,“待会说不得还有更过分的。”

明楹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点儿危险,然后就听到珍珠绦带伶仃相碰,发出些微的声响。

傅怀砚拿过被褥垫在明楹身下,手指顺着她的脊骨碰了碰。

此时空中弥漫着明楹熟悉的檀香味,却又带着清甜的酒气,交缠在一起。

因为方才饮过酒,明楹此时脑中也觉出一些昏沉,她拉着傅怀砚的手,稍稍起身,也咬了他的颈侧一下。

她咬得比方才的傅怀砚重,现在能看到很清晰地出现了一道痕迹。

明楹手指碰过,小声道:“私印。”

然后又肯定了一下,“我的。”

傅怀砚应声,看着她轻抬下颔:“……杳杳的。”

温吞的热几乎把人吞没,明楹此时陷进其中,不得挣脱分毫。

缠枝裙已经落在榻边,上面的织金被灯火照着,逶迤出浮光。

交错的光晕恰如流萤,散布在被衾上。

明楹眼睫很轻地颤动了一下,傅怀砚俯身,手指撑在她的肩侧。

他缓慢地,拢了一下明楹散落的发,因为方才的事情,此时也沾着一点儿薄汗。

却又迟迟都没有继续。

就好像是原本信手被他拿在手中的纸鸢,他任由纸鸢晃荡,闲来无事了,会牵扯一下线,但却又漫无目的,就算是风雨欲来,也迟迟都不收线。

任由纸鸢被沾湿,任由手中的银线松松垮垮。

明楹唤他名字,“傅怀砚。”

他也只是慢条斯理地嗯了声,剐蹭了下,然后

抬眼看她,“怎么?”

好像是当真要她说出来。

可是明楹大概能猜到,他应当也不好受。

上下滚动的喉间,克制而隐忍的神色,漆黑淡漠的瞳仁压低,不见过往的片刻疏离。

却又是在生生的忍耐。

明楹都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想了想,还是小声道:“你就不能……快点吗?”

傅怀砚手撑在她身边,好像就是在等她这么一句话,挑眉看她,“皇妹忘了当初孤说的算账?”

“当初的账,孤都一笔一笔地记着,现在,也该是还一笔的时候了。”

明楹脑中昏沉,她反应比寻常迟缓,顺着他的话问道:“怎么还?”

傅怀砚低声凑近在她的耳际,呼出的热气萦绕在明楹的肩侧。

“杳杳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他就这么吊着她,一直都是似有若无的触碰,实在是恶劣得很。

明楹眼中水汽上涌,此时手指攥紧。

然后她很轻地嗯了一声。

“简单。”傅怀砚喉间缓慢地滚了滚,手腕上的脉络在此时一一浮现,“求求孤。”

求他?

怎么求?

明楹寻常的时候不会这么任他哄诱,可是今日或许是酒意稍稍上了头,远比寻常的时候乖顺。

方才就有问必答,此时也是完全循自本能。

只是若说是求的话,也是全然毫无章法。

“皇兄。”

“夫君?”

面前的人只是抬了一下下颔,倒是不为所动的模样。

明楹眨了一下眼睫,又想了想,带着逶迤的尾音,沾湿的瞳仁看向他,声音几近只是细语:“……哥哥?”

她的尾音甚至还未落下,就倏而颤了一下,她剩下的话短促地咽回了喉中,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傅怀砚沉身,昳丽的眉眼此时半敛,就这么看着她。

低声道:“孤当真是——”

他的话止在这里,没有再开口。

只低眼看她。

窗外月色浮动,树影随着芜州晚间的微风而晃荡,明楹眼前几近能感觉到这些半明半昧的光晕,都在面前骤亮又消散。

蝉鸣声倏然远去,只余耳畔细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