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灯里小姐愿意,我也不是不——”
灯里半垂着眸子转回头,在太宰说完话之前干脆利落地打断他,“我不愿意哦。”说完,她便继续搅拌塔塔酱。
“灯里小姐,这是差别待遇。”太宰气呼呼地双手环胸,哼哼唧唧地抱怨。
将搅拌好的塔塔酱放到一边,灯里取过菜刀对鸡腿肉下手,“嗯,这一点我不否认。”
“那至少和我说话的时候把敬语省掉嘛——或者选一个,帮我扣扣子和省掉敬语——”太宰瘫在地上,呈“大”字型不停拍动自己的四肢,像一只在岸上扑腾的青花鱼。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灯里下刀的动作没停,“……太宰先生是小学生吗?两个都不要,区区扣子而已,自己扣啦。”切完最后一块鸡肉,她抽回刀,往鸡肉上撒调味料,“至于省掉敬语,要是答应之后又不小心脱口而出敬语,太宰先生大概会说什么,‘啊灯里小姐又对我说敬语了,这可不行,我好难过,难过得需要灯里小姐补偿’之类的话吧。”
“太麻烦了,所以不要。”她最后这么总结道。
太宰在地板上扑腾的动作停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坐起来,叹气:“呜、完全被灯里小姐看穿了。”他扣子仍未扣好的衬衫底下,是大半片被绷带缠满的紧实腹部,可惜灯里压根没看他。
“是吗。”灯里没什么意义地应声,给鸡肉裹上一层低筋面粉,又蘸上一圈蛋液,一一放进锅里煎。
鸡肉与热油接触,发出代表食欲的美妙“滋啦”声。
可太宰却有一些不爽——在为灯里方才说的话而不爽。就算只是以“朋友”的名义,他也想成为对她来说最特别的那个。然而他现在被清楚地告知,因为性别不同,所以他注定比不上与谢野医生,没办法和她那么亲近。
人总是贪心的。他现在就只是仗着她不开窍,使劲地在闹脾气而已。和她说的一样,像个小学生。如果她意识到他对她……
太宰陷入沉默。
不过他的沉默也只持续到灯里打开锅盖为止。肉类经过油煎,加上调好的酱汁,一同迸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经过高温,酱汁恰到好处的咸酸味得以四散,勾人食欲。至于一旁煮开的味增汤则透露着温润平和的、属于家的味道。
“好香……”太宰不自觉地喃喃。来灯里家蹭饭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他每次都会被这种平淡温暖的,充满烟火气息的味道所吸引。
因为这种味道,似乎每次都在跟他重复一件事:你留下来也没关系,你可以留在这里。
……怎么会不吸引他?
灯里将做好的鸡肉南蛮配上切丝生菜和几颗小西红柿装盘,再在最上面舀上一勺塔塔酱,然后随意地朝太宰开口:“太宰先生可以帮我把这个端到那边吗,我去盛汤。”
“……嗯!”太宰从地上爬起来,接过灯里递给他的盘子,摆到矮桌上。
灯里放下手里的味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