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平生未曾说过这般轻脱浮浪之语,到了最?后一字,少?年隐在乌发间的耳垂渐渐变作了淡粉色。
情难自禁,是出自本心?。
出自本心?,所以情难自禁。
这算是对她?的告白??
不再是出于负责的目的,而是真心?喜欢上了她?。
郑雪吟应当高兴的,心?里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贺兰珏啊贺兰珏,你只当你是真的动情,如何料到是种在你体内的情人蛊起了作用。
待日后你拔除这情人蛊,这些爱意于你而言,不过是笑话一场。
夕阳已沉入地平线,渐渐收敛这万丈金芒。
暮色四起,倦鸟归途。
郑雪吟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似是颇为畏冷,齿尖打着颤说:“风里凉,我们回船舱吧。”
两?人入了船舱后,林墨白?与戚语桐一黑一黄两?道人影,如两?道流星从云间坠下,悄无声息落在船头?。
简言之和?苏解铃的状况,郑雪吟如实告诉了贺兰珏。
摆在贺兰珏面前的有两?条路,一,去悬铃宫解救简言之;二,继续寻找琉璃净玉瓶,净化魔血。
贺兰珏的魔血发作愈发频繁,寻找剩下的神器迫在眉睫。相反的,苏解铃与简言之有师徒之情,不会伤害简言之的性命,简言之的事还能缓一缓。
再者,简言之是太墟境三尊的高徒,自己会有办法脱身的,贺兰珏的魔血再不抑制,下一步就是祸害苍生了。
二人一致决定?先?下海找琉璃净玉瓶。
郑雪吟去船舱底部调整了法阵,将船驶离海岸。
“贺兰珏,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她?望着波澜壮阔的海面,自言自语了一句。
属于男二的这条路,注定?沟壑丛生,荆棘遍布,如行深河,如困暗夜。
月升长空,光照万里。
郑雪吟在回来的路上买了晚膳,三碟家常小菜,并一壶樱桃酒。
贺兰珏看?到那壶酒如临大敌。
“其实最?应该担心?的是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郑雪吟给两?人都倒了酒,“只饮三盏,不会醉,反正你都破戒好几回了,这酒酸甜可口,你尝尝。”
皎月如轮,银辉漫天,波澜起伏间,月影散作满目的碎金。
这样的好景致,小酌两?盏不为过。
贺兰珏不想拂了郑雪吟的兴致,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他的剑被放在手边。三尺长锋,未出鞘,寒意逼人。
郑雪吟伸手越过桌面,将剑握在手里,贺兰珏注意到她?的动作,未加以阻止。
本命剑,旁人不可轻易触碰。
郑雪吟不同。
她?会是他生命中最?为亲近最?为重要之人。
剑刃出鞘,映出郑雪吟的眉眼,也映出海上那一轮孤悬在夜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