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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雪吟伤势较轻,只?小腿燎出几个大水泡,发尾烧焦了些,她?第一个钻出水面,坐在日光底下,卷起自己?的裤管,检查着伤势。

没一会儿,戚语桐和林墨白也都上了岸。

戚语桐两条手臂都被烧伤了,红通通的,像烤出来的大腊肠。

林墨白受伤最重,他全身都被火燎了,整个人?比焦炭还黑,要不是眼珠子还能转动,几乎与尸体没什么?分别?了。

当初郑雪吟用的毒是林墨白给的,他可谓是罪魁祸首,贺兰珏的这把火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伤得?最重也在情理之中。

修仙之人?或为争抢法宝,或为立场相斗,常有受伤的,林墨白这种程度的伤势不多见,也不少见。

林墨白是丹修,随身带着各种药物,他打开储物袋,拿出瓶瓶罐罐,给郑雪吟和戚语桐一人?丢了一瓶药:“挑开水泡,用这药敷上几回就没事了。”

林墨白带着他自己?的药去?了茂林中。他身上烧伤最多,需要褪衣涂药,此举是为避嫌。

极乐宗的男修最是不知羞耻,大庭广众上演鱼水之欢当做情趣不在少数,他虽不像那些男人?厚颜无耻,也并非不敢于人?前褪衣,只?是莫名不想?在郑雪吟面前褪衣而已。

戚语桐草草给自己?上了药,跟着进入了茂林,兴许是去?帮林墨白上药了。

郑雪吟打开林墨白的针袋,取出一根银针,开始挑自己?的水泡。

修仙之人?皮糙肉厚是一回事,怕不怕疼是另一回事,这具身体经过改造,肌肤尤为娇嫩,对?痛楚十分敏感。

疼痛密密麻麻,电流般的袭上她?的身体,她?一边扎,一边忍不住簌簌落下眼泪。

哭,不代表着弱不禁风,有时候眼泪会宣泄掉一些多余的情绪。比如她?在哭的时候,心头无意间浮起贺兰珏那毫不留情的一掌,又适逢手腕颤抖一针扎过头,刺破了血肉,疼痛直击骨髓,那眼泪便如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在手背上。

被不慎挑破的肌肤,血珠越涌越多,那不该掉下来的眼泪,在此刻突然有了光明?正大的由头,也正是因为这些由头,让所有不合时宜欲盖弥彰的心思都跟着这些眼泪淌走了。

那是些什么?心思呢?

郑雪吟不愿也不敢去?深究。

林墨白和戚语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少年颀长的身影被夕阳拉长,落在郑雪吟的身上。

郑雪吟抬头,眼角晕开晶莹的泪痕。

林墨白额角青筋跳了跳,夺过她?手里?的银针和药,托起她?的小腿放入怀中,一针针挑开剩下的水泡:“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你也会哭么??”印象中的林墨白一直像是带着假笑面具,为数不多的几次破功,都是被郑雪吟气的。

“我小时候一哭,我爹就将?我丢进山里?,那时候我便知道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林墨白的爹怀疑林墨白不是亲生,加上林墨白小小年纪就阴森沉郁,不爱说话,还整日与毒蛇毒虫等毒物为伍,七个孩子当中对?他最为不喜。

也是这个原因,林墨白时常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久而久之,那微笑就仿佛长在脸上,成了他揭不下来的面具。

医者手法快狠准,郑雪吟小腿上的水泡眨眼间全被刺破,敷上冰冰凉凉的药膏,两条腿像是浸在冰泉中一样舒适。

酸涩的滋味来得?快,去?得?也快,郑雪吟抹干净眼泪,穿好鞋袜站起来。

林墨白阴恻恻的声音顺着脊背攀爬,直叫她?的后?脑勺冒出一股寒意:“小师妹,被贺兰珏追杀时,你不会是趁机想?逃跑吧?”

啊这……

被他猜中心思了呢。

郑雪吟飞快地?转换成一副笑脸:“怎么?会呢,我能跑到哪里?去?,贺兰珏对?我恨之入骨,现在能护着我的只?有极乐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