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少时间?是多少时间??”
刘髆追问。
太医苦笑道:“也?许就这几天,也?可能?……”
“那……那我们能?做什么?”
刘据和刘髆异口同?声问道。
太医摇摇头?,没有说话?。
两人见状,只得在五柞宫内焦急等待。
……
三日?后。
时睡时醒的刘彻突然精神抖擞,看着外间?的明媚春光,兴致勃勃地要求宫人将大宛进贡的天马牵来,他要骑马游览南山。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您的身体……”
众人一起下跪祈请。
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哀求模样,刘彻冷笑道:“朕还没死呢!”
“可是陛下——”
“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朕……朕也?早就已经有所准备……”
刘彻眯眼:“去,去长安把丞相他们都叫过来。”
“喏。”
使者领命,躬身退下。
内臣又禀告道:“陛下,皇太女、南王、昌邑王他们都在偏殿等待着,您看……”
“既然都在等待,那就……就让他们都过来……还有皇后……朕的几个女儿们……全?部……全?部都叫过来……”
刘彻其实也?知道此刻是回光返照,所以神色虽有不满,却没有生气,以千古一帝应有的沉稳,有序安排着一切。
“还有……太史令……太史令也?要叫过来……他要写史,要亲眼见证朕的最后时刻……”
“陛下……”
众人闻言,凄然泪下。
……
依惯例,大汉皇帝应在未央宫离开,然而,比起辉煌冰冷的未央宫,刘彻更希望在承载着年轻时最美好的记忆的五柞宫中安然离世。
他躺在柔软的榻上,看着窗外生机勃勃的春季景象,嘴角带着笑意?。
“先皇驾崩至今四十多年,朕无一日?安眠,日?日?夜夜殚精竭力,担心天命抛弃朕和大汉,担心诸侯王篡夺朕的皇位,担心匈奴卷土重来。然而朕终究是幸运的,朕被天命眷顾,朕得到了朕想得到的所有最好的东西,朕……朕有时也?在想,朕这一生是不是一场梦,梦醒以后便?一切都不存在……”
“陛下,您……您是微臣……”
乌压压跪一地的朝臣们轻声啜泣,哽咽不能?言语。
刘彻懒得理睬以丞相刘屈氂为首的一大群人,他抬手,招呼一旁的司马迁:“你的《史记》写得怎么样?”
“陛下,微臣一直都在——”
“关于朕的篇章,你要怎么写?”
“微臣身为史官必秉笔直言,将微臣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
“还有呢?末尾的‘太史公曰’会怎么评价朕?”
刘彻冷声问司马迁。
司马迁抬头?:“发自肺腑,直抒胸臆。”
“所以你终究也?还是……还是……”
“陛下——”
司马迁不愿正面回答,即便?这样做可能?为自己招来杀生之祸。
好在刘彻早知司马迁性情。
何况,经过这些年的反复思量,本就是世间?最顶级的聪明人的他早已看穿生前?死后的一切,司马迁此刻的回避在垂死的刘彻看来反倒是忠诚的另一种表现。
“身为史官,确实也?不该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