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行了礼。
“两位施主同我来吧。”
司洛水也听见了,看见了天色,望向了后院的方向。
和尚带着姜婳和司洛水到了两间干净的寮房,姜婳有些困倦,送走了和尚和司洛水之后,小睡了起来。
天色渐暗,姜婳抬起了眸。
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寺庙之中格外地寂静。即便司洛水就住在她旁边的房间,她也一丝响动都不曾听见。
姜婳躺在小榻上,旁边是一扇窗。
窗外是一片盎然的绿,只是每一颗树上,都缠着无数的红布条。她已经有些看不清那片绿和交缠的红了,短暂地清醒之后,又睡了过去。
已是夏夜,本该日夜都有些燥热。但才入夏,又下了半日的雨,半夜还在淅沥不停,夜间就多了三分凉意。
姜婳是在一阵瑟缩中醒来的,短暂地迷糊之后,她摸了摸自己的手。
冰凉一片。
从小榻上爬起来时,她有些晕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有些烫。也不难想,应该是入睡的时候未关好小窗,被夏日夜间的风吹寒了。
她轻声咳嗽着,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已是深夜,她不想麻烦任何人,走到桌边后,便也烛火都未点。
茶也是冷的,她饮了一口,泛苦的茶水微微润湿了她的唇。她正轻声咳嗽着,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砰——”
深更半夜,谁会敲响寮房的门。姜婳不知道,却也不担心。上次寒蝉的事情,后来晨莲同她言了许多。
那时晨莲问她:“要不要将寒蝉送走?”
她在那个‘送走’上怔了一瞬,随后摇了摇头:“不用了。”
便是走了寒蝉,按照那人的性格,她身边也会来旁的人。比起其他人,起码寒蝉还是她稍微熟悉一些的人。
于是她点亮了一盏灯,烛火盈盈照亮少女柔美的脸庞,她向着门边走去,双手扶住了门,从里面拉开了门。
未抬眸之际,她想了许多人,在这个深夜能来寻她的人。例如司洛水,例如晨莲,直到她对上谢欲晚那双好看的眼。
他望着她,手中提着一坛酒。
如雪竹一般的青年望向身前的少女,室内的烛光是两人余光之中唯一的光亮。可明明天是黑的,两人却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青年的身后,是一片昏暗。
雨声淅沥,可两人对视的那一瞬,天地却都是安静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