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下了半日的雨,但可能因为是夏日,雨停了之后,天很快又亮了起来。
于陈如寻常学生一般,穿着一身简素的长衫,入了一家书斋。
一旁同样装束的学子一声一声唤着‘陈兄’,于陈认真听着,偶尔也会应上一声。两个人一同停在书斋的某一处。
同于陈同行的学子躬下腰,翻了翻台上的书,突然眼前一亮。
于陈平静地看着,那些曾经属于江南的模样,除了一张脸,似乎都消散了。他身旁的学子寻了本难寻的书,正在同书斋的老板谈价。
于陈望着‘友人’同老板,在他的身后,一辆辆马车驶过。
送走姜婳后,谢欲晚垂下了眸。
一旁的莫怀从暗处出来,沉默道:“公子,属下再为您包扎一下吧。”
谢欲晚淡淡地摇了头:“不用。”
莫怀捏紧了手,想起昨日公子淡声同他道要暗卫营平日用来折磨人的那些东西。
是一些刑具还有药。
他未曾疑虑,他去寻的时候如何也未曾想到,这些东西公子是要用到自己身上。直到他将那些刑具和药交给公子。
公子接过,淡淡关上了门。
他如寻常一般站在门外,突然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那一瞬间,人血独有的腥甜味便是连香炉中燃着的香都掩不住了。
他怔了一瞬,随后向着门内望去。
指骨快要捏碎,却还是只能沉默地看着那扇门。只要是公子要做的事情,他此生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服从。
从始至终,莫怀没从里面听见一声公子的声音。
小姐或许不知,从前公子书房中是不燃香的。
一连过去了几日。
没有什么寻常,这几日间,姜婳安排好了手中罪册的事情,橘糖的身体也好了起来。
姜婳又一次为谢欲晚上好了药,看见伤口都结了痂,姜婳有些惊讶,因为不过三四日,那么重的伤口都结痂了。
她望着他,轻声道:“是不是再过两日便能好了。”
谢欲晚望着她手中的药,应了一声:“嗯。”
上完了药,姜婳便回到书桌前,看起了书。
想起之前谢欲晚同她说的期限,她摸了摸鼻子,嗯,她还没看完,更别谈背下来了。在混过去和如实坦白之间,姜婳选择了明天再说。
因为——
她转身望向谢欲晚,轻声道:“我明日要同橘糖一起去出元寺,前些日橘糖一直身体不好,如今身体好一些了,我想陪她去拜拜神佛。”
说完,少女眨了眨眼:“谢欲晚,你要同我们一起去吗?”
青年望向她,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