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白渔干脆什么都不叫了。
梁洄一口气闷在胸口,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哽了半天后冷着脸嗯了一声。
白渔轻轻看了他两眼,没说话了。
白渔虽然很会观察别人的表情语气,但他基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办法就是沉默。他的沉默就像是认错。
梁洄受不了这样,好像白渔的沉默对他来说是一种苛责。并且仅仅是对他来说。
所以他没让这种苛责持续太久,他把吐司递给白渔,问白渔:“今天做了什么?”
白渔又笑了,他把吐司抱在怀里,转身带着他往餐厅走,说:“阿姨教我做蘑菇汤。”
嗯,希望煮熟了。梁洄想。
白渔其实不会做饭。是他以为结婚后就要学会做饭,所以不管梁洄和阿姨都对他说过了家里不需要他来做饭,他也还是要阿姨来教他。
可白渔学习能力并不怎么好。
他的智商现在是多少岁呢,梁洄开始回忆,白渔的妈妈是怎么和他说的?比正常人慢了几岁来着?
真的记不太清。总之是梁洄觉得很不好的数字。
听阿姨说,白渔每次都学得很认真,不过梁洄很严肃地强调过白渔非必要不能碰刀,剪刀也是,一切利器都不行。
于是白渔就真的只负责煮的那一步。虽然很认真,但味道却不尽人意,幸好白渔每次只做一个菜,其他都是阿姨做的。
只是不管那道菜有多难吃,最后似乎都会被梁洄吃完。
梁洄去厨房,阿姨在盛汤,白渔坐在桌边等,阿姨和他说:“小白煲汤的时候烫到手了,问他,他也说不疼呢。”
家里的阿姨是梁洄六岁时进梁家的,一直照顾了梁洄很久,结婚后被梁洄一并带到了云湖轩来。
梁洄觉得她很会照顾小孩。毕竟自己就是她照顾大的。那也一定很适合照顾白渔,至少比自己要适合。
梁洄皱皱眉:“烫到哪?擦药了吗?”
他刚刚怎么没记得有看到伤口。
阿姨看出他的疑惑:“烫到手臂啦,藏在袖子里呢。已经擦好药了。”
梁洄眉皱得更深,不知道白渔煲汤是怎么能烫到手臂的。他端着一碗汤和一碗饭出去了,饭递给白渔,没让白渔喝汤。
“好喝吗?”
梁洄面无表情地喝下那碗味道古怪的蘑菇汤,白渔抿着唇盯着他,听见他一反往常地说:“不好喝。”
白渔愣了下,没出声。
其实梁洄说话本来就不怎么好听,阿姨和他讲过的,他好像也发现了,不够柔软,在阿姨给他讲的事迹中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只是对他有种同情之下符合社会道德的包容。
所以说话很难听的梁洄对他每一次问出的“好吃吗”,给出的答案都是稍显收敛的一句“能吃”。
没说好吃也不说难吃。
这已经很好了。毕竟白渔也知道他做的菜并不好吃。
但这还是第一次呢,梁洄直接说了“不好喝”。
白渔安静了好一会。梁洄盯着他,希望他能就此罢休,别再去学什么做饭,家里不需要白渔会这个。
然后他听见思考了很久的白渔说:“我下一次会更认真的。”
“……”
这回轮到梁洄沉默了。
他气恼地想,有什么好认真的,白渔是真的把这件事当成上学时候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了还是当成学校的考试了?
梁洄皱着眉还准备说什么,阿姨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他顿住,自觉闭上了嘴,也看了白渔一眼,白渔也没有不高兴,扭头接过阿姨递来的瓷勺,笑着说谢谢。
那勺子是特意买的,白渔的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