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哥从来没说过,”隋辨说,“我下午听您的意思,这玩意儿对身体很不好?”
董鹿道:“我在仙圣山时就发现了,山怪好像也知道这点,所以都朝着严哥的手臂攻击,还是小年出手挡下的。”
老太太叹气:“他没跟我说过具体是什么感觉,但我大概也知道肯定不好受。老孟总在意几十年前严律没赶到蛟固帮孟氏,这点你们应该都知道。”
董鹿和隋辨同时点头。
“他对严律有怨言,是因为孟家几十人死在蛟固。我女儿女婿也死在那趟活儿里,”老太太笑了笑,面带悲戚,“但我却无法责怪严律,因为几十年前,我也没能赶去蛟固。”
老太太的女儿女婿死在蛟固这茬门里的人都清楚,她只这么两个亲人,当时老太太备受打击,差点儿没撑过来,后来养了个没爹妈的孩子在身边儿,才算是缓解不少。
这孩子也就是董鹿。
因此董鹿虽然知道这事情的大概,却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
老太太点燃烟袋锅子:“那会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消息,说是邻市好像有怨神活动,我和严律同时收到消息,各自带了人手过去,没想到怨神没找到,却误入了怨灵地。妖皇虽然捞了我和其他妖出来,但自己也受伤严重……”她苦笑着比划了一下,“右边儿身子已经没有好肉,两条手臂更是骨头一寸寸地碎了,又有孽气侵体,哪怕是愈合也花了很久的时间。他那会儿痛觉还有些,所以折磨也就更大。”
隋辨和董鹿都惊到了,难以想象那血淋淋的场面。
“当时老堂街上也是多事之秋,为了消息不扩散,我和老棉不敢对外明说,只将他安置在隐秘的地方等待恢复,没想到回去就得知蛟固出事儿了。”老太太眼神暗淡。
隋辨喃喃道:“严哥不是不想过去,但他哪怕是再长生长寿,到底也只是血肉之躯。”
董鹿看着老太太:“难怪听说当年许多人觉得您偏心妖族,哪怕是我爸妈出事儿,也不愿和妖族断了来往……”
“我也是怨过的。”老太太眸中闪过些许愧疚,“人痛苦过了头,就会埋怨死的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亲人。我当时埋在屋里不愿出门,后来妖皇一脚把门踹开,让我带他去坟上祭拜……我看到他手臂还在哆嗦,上香的时候连三炷香都握不稳,就再没有怨过了。”
隋辨和董鹿一时无话。
“人的命,哪儿能全系在别人头上,倒了霉反倒怪人家不救自己,那不就是太强词夺理了吗?我跟老孟说过无数次,妖皇没对不起过任何人,但他就是放不下,”老太太呼出一口烟雾,“我也是那时候发现,妖皇身上有纹身的地方好像比其他地方愈合的都慢,推测这术其实对身体负担很大。”
老太太说着说着,忽然眉头锁起:“说起来,当时好像许多事儿都很巧合。”
董鹿压下心中难过:“姥姥?”
老太太思索道:“当年如果没有那个错误的消息,我和严律就不会同时离开尧市,奔去和蛟固完全相反的邻市。那地方偏偏是个怨灵地,困住我们许久,如果不是这样,严律也不至于重伤,凭他的本事,短时间奔回蛟固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她边想边沉默下来,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记不得当时这消息到底是哪里传来的了。
隋辨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老太太的思绪被他打断,抬眼横他一记眼风:“别吞吞吐吐,我最烦这种茶里茶气儿的酸话!”
隋辨赶紧道:“您想给严哥解开这个术我知道,但他不愿意,您也劝不动,我寻思要不然把这术教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