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听出了他的情绪,梁晋沉了沉气,说:“你这样会让你妈妈很担心你。”
他不提还好,一提,梁承礼更加难以接受现在的情况。他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是吗?她担心我,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没找我?”
梁晋皱眉。
“还是她告诉你,她很担心我,让你来找我?”梁承礼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既然你俩还联系得那么密切,她得通过你来表达对我的关心,你俩为什么要离婚呢?”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梁晋像是有点恍惚。他大概一时想不起要怎么应对儿子的叛逆,连梁承礼自己都不记得上次冲他发脾气是什么时候了。
半晌,梁晋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我们都厌倦了,得开始新的生活了。”
“厌倦了我妈?”他的说法和廖惠汝的很相像,可是很奇怪,梁承礼始终抓不住其中的道理,“还是有新欢了?”
梁晋吃惊得一愣,随即沉声道:“你在瞎说什么?”
他进一步追问:“上次在超市遇见的那个阿姨,真的只是你的同学而已吗?”
听罢,梁晋的面色沉了下来,说:“对。”
“我不信。”梁承礼把脸转向另一边。
梁晋看着他,无奈道:“难道你长那么大,对某件事感到厌倦的原因,都是因为有了新的喜好吗?”随着梁承礼打了个颤,他补充说,“你知道,不是的。”
“你是当老师的,我说不过你。”梁承礼嘟哝。
他沉默地注视着梁承礼,良久,说:“我们都不想再继续和对方生活了。你妈妈要回榕湖工作,后续的工作单位已经联系好了,你知道吧?”
“知道,”梁承礼故意冷冰冰地看他,“我要和她回榕湖。”
他微微一怔,忧虑道:“再想想。”
梁承礼负气地抿起嘴唇,不再说话。
梁晋若有所思地看他,说:“这段时间,我和你妈还得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共同财产要怎么处置,后续你的生活要怎么安排,都有得商量。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商量什么?”梁承礼脱口而出道,“我和我妈去榕湖,你不用管我了。哦,每个月给我妈钱就行了,我还没成年,你得支付抚养费。”
面对梁承礼的暴躁,他却好像始终保持着耐心:“你最后想和谁一起生活,是你的事。但我和你妈都有义务在你决定以前告知对方自己能为你提供什么,也有义务让你知道,两个选项的背后包含有哪些具体的内容。因为抚养你,给你好的生活,是我们作为你的父母应尽的责任,这一点不管我们是否离婚,都不会改变。”
他说得慢条斯理,梁承礼却越听越难受,毫不留情地说:“我现在觉得你说的任何话都冠冕堂皇,好难听。”
“那你妈妈说的话呢?你觉得好听吗?”说着,梁晋的嘴角带上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梁承礼不理解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他很确定,自己讨厌梁晋,也很讨厌廖惠汝。因为他们看起来都太冷静了,显得他的紧张和恓惶都那么幼稚可笑。
可是,哪怕如此,他还是没有办法办到像他们这样。他明白,他们不是来找他商量的,他们早就做好了决定,走向分岔路口中他们各自的方向,然后现在回头来问他,打算跟着谁继续向前。
“我觉得你们俩都自私透顶了,你知道吗?”梁承礼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我很早就知道你们没有我小时候那么相爱了。可是,很多家庭都这样,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