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烛闻言,心道那你不得一辈子住宫里,嘴上却说:“你不就是想住在宫里,天天都能监视着朕?朕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看着。”
段云岫轻笑,说道:“只要陛下好好理政,别再从早晨睡到晚上,打明儿起,我就住在军营。这京郊大营离养心殿三十多离地,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我监视陛下了。”
“朕才不担心你监视朕,朕是为了你考虑。”段明烛握着缰绳,望向远处的天际,“有一件事情,你还不知晓。母妃临终遗言,让你守孝一年之后就出嫁,不得耽误。”
“什么?”段云岫闻言,神色微微一变。
段明烛:“你要是想出嫁了还住宫里,那朕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段云岫没了方才打趣他的神色,下意识地想攥衣角,却发觉身上穿的是一身轻甲,只得作罢。
“……母妃她,真的这么说过?”段云岫低声问道。
段明烛不假思索地道:“驻军岭南耽误了你这么多年,母妃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守孝三年的。”
提到终身大事,段云岫显然有些心猿意马,过了好一阵都没有说话。
段明烛见状,嗤笑一声:“所以说,这府邸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若不然……”段明烛握着缰绳,往侧面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
“出嫁之后,就只能住在夫家了。”
“你……”闻言,段云岫果然恼羞成怒。段明烛早料到如此,瞬间一夹马腹扬长而去,段云岫追了上去,可是她的骑术到底还是不如段明烛,追了好一阵,反而越追越远。
***
两个月以来,朝中文武百官几乎已经对罢朝习以为常。每日寅时二刻准时到奉天殿,等一个时辰不见陛下,只能等到陛下身边的韩掌印前来通知,今日陛下身体不适,早朝取消。诸位朝臣只得各自回各自的衙门。
这一日,朝臣们如往常一般前来上朝,正准备站上一个时辰然后各自离去,却不曾想到,殿外突然鸣鞭三声,紧接着一声“陛下驾到”,殿内突然间肃静下来,诸位朝臣手执笏板,躬身低首等着皇帝走进来。
年轻的帝王头戴十二珠冕旒,身着日月星山六章玄色衮服,下着六章七幅黄素罗裳,腰束金钩玉佩和五彩织金锦大绶,足踏玄缨结赤舄,下了御辇之后,一众宫人躬身站在两侧,他走进奉天殿,在龙椅上落座。
文武百官一齐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隔着十二道珠旒,无人能看道那位九五之尊的容貌,只能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
“诸位平身。”
“谢陛下。”
段明烛:“朕久病初愈,数日不曾临朝,朝中大小诸事均交由内阁。这数日以来,诸位都辛苦了。”
底下的大臣们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均垂眉敛目。
“之前耽搁下不少政务,袁卿。”段明烛看了一眼站在文官之首的袁宜哲。
袁宜哲走出列,手执笏板,高声道:“臣在。”
“内阁能处理的,你便宜行事;需要朕过目的,你票拟后呈给朕。”
“臣遵旨。”
段明烛:“如今,朝中六部五寺还有其他衙门多有空缺,内阁中也只余一人,各衙门缺额严重。朕会在三日之内指定一位吏部尚书,补足空职之事,朕就交给袁卿和新任尚书了。”
众所周知,之前的吏部尚书正是前任内阁首辅栾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