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乘怎么样。
抗抑郁药吃了一周,苏沫决定停药。他和师兄通电话,师兄也同意,说原本苏沫的病已有很大缓解,这次发作算是意外,恢复快大概率周千乘是主因。
盛年之洞若观火:“沫沫,不要让过去影响你。他愿意主动和你和解是好事,但你不能太囿于过去,保持情绪稳定,往前走,往前看。”
“我知道,知道。”苏沫一只手举着电话,另一只手抠着手旁的卷纸,撕得一条一条,整齐摆在桌沿上。
盛年之看不见他,但电话里太静了,轻微的纸张撕拉声传来,盛年之没点破。
“给你准备了订婚礼物,回来要单独请我喝酒。”盛年之换个话题,“早就听说周逸酒量大,我想试试。”
苏沫就笑了,声音跳跃了些:“我们两个加起来,喝不过他半个,趁早别试。”**春节过后,订婚便提上日程。原本周长川应该结束疗养回家的,可不知怎么,他身体恢复很慢,远没达到理想效果。周逸问过医生,医生也模棱两可,药物和医护用的都是顶尖的,没见预期只能是个人体质问题。
这种事急不得,周长川正处于对健康和年龄极其敏感重视的阶段,稍有风吹草动便很紧张,于是将订婚日期又往后延了半个月。
周逸和苏沫只得继续在周宅待着。所幸还有假期,结束后返回新联盟国来得及。
大家都忙,最不忙的两个人就是苏沫和周云际。周云际挺喜欢苏沫的,两人常常结伴出去,画展、书店、博物馆是最常去的,偶尔周逸陪着。
周逸大部分时间都在忙。他不可能完全不理周家事,周长川把一家百货公司和免税集团做订婚礼物给了他,虽不用他亲自打理,仍有很多事宜需要他定夺。况且他在年后的学术论坛和高峰会议安排也很满,甚至有去其他独立区演讲的计划。
这原本就是他答应父亲的条件,既然受家族庇佑,就必然要奉献和受其掣肘。
不过再累他也是开心的,订婚日期越来越近,他甚至跟学校领导请好假,准备仪式一结束就带苏沫飞去度假。**晚上十点,苏沫刚收到周逸又要晚归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扣上手机,就听到前院传来汽车引擎声。声音不大,但在夜深人静的宅子里异常清晰,有数道晃动光束闪过,副楼前面的那片草坪都被照得雪亮。
有隐约的不安从心底升起。苏沫站在窗前往外看,但这个视角只能看到远处宽阔草坪和四周的常绿大乔。
这时有急促敲门声传来,果然是一脸紧张的周云际。他也听到动静,立刻来找苏沫。
“我刚给小惠发消息,她说是大哥回来了,哦,小惠在主楼负责清洁。”周云际有些语无伦次,“她说大哥受了伤,还有、还有顾望哥,他身上也有血。”
苏沫安抚他两句,两人便一起往主楼去。
周云际跑在前面,越来越快,苏沫只得紧紧跟上。
主楼灯火通明。苏沫一进来,就发现大厅每个角落里都站着荷枪实弹的保镖,进出和走动的人很多,有佣人,有医护,也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但没人说话,动作间没有窸窣声,整个大厅内安静到压抑。
他们一进来,管家就从一侧餐厅走出来,他似乎在吩咐厨房做什么东西,而后迎上前,不等苏沫问,便开口:“大少爷受伤了,在楼上房间。”
苏沫便问:“严重吗?”
管家没说严不严重,只说“医生已经来了”。
苏沫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
周家有自己的医院,一般能处理的问题医生会上门,既然医生在这里,说明周千乘没太大问题。
苏沫犹豫着自己是走是留。周千乘受了伤,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关心一下,只是拿不准口头问一下管家算不算关心到位了。
“那我就不添乱了,”苏沫说,“明天我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