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乘停下动作,自上而下俯视着苏沫,冷声说:“会说话了?”
继而又说:“还以为你们见了面,你就哑巴了。”
苏沫声音发颤:“今晚是你带我去的,是你们要做戏,我遇到他难道不是你早该想到的吗?”
“我没让你们面对面说话。”
“我说的什么你不知道吗?”
不用,没事,能走。哪一个词都和暧昧无关。
但周千乘不想思考这些逻辑性问题,他俯下身逼视着苏沫:“如果我不出现,你打算干什么,跟他走?”
苏沫已呈绝望之势:“你讲不讲道理?我和他从见面到说话没有两分钟,两分钟的时间能干什么?”
“他这次回来想要带走他爸妈,还想带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周千乘说。
要不是碍于局势,需要维持家庭和睦的假象,更重要的,现阶段周逸还是能拿捏住苏沫的软肋,周千乘相信自己早就一枪崩了他。
“所以呢,你今天带我去是试探吗?试探我会不会跟他旧情复燃,会不会跟他走?”苏沫面朝上躺在被子上,眼角有一滴泪滚入鬓角不见,只留下一道湿滑的痕迹。
他没再反抗了,卸了力气。历经过几次纠缠之后,他得出了在周千乘身边“适者生存”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反抗,服软,顺从。
“如果是呢,你会怎么做,不是,你又怎么做。”苏沫定定看着周千乘,问他,“不管是不是,你都会生气,会嫉妒,会发疯,最后被伤害的都是我,不是吗?”
周千乘沉着脸不说话。因为苏沫说对了。
他需要家庭和睦的影像平息舆论,甚至需要周逸出现平息他之前抢走弟弟未婚夫的传闻。这一场聚会原本苏沫不出现也没什么,可他临时改变主意,要带着苏沫来。
他看出来苏沫在躲周逸,但这依然不能让他安心。之后苏沫在餐桌上的走神让他大为不悦,再后来就是周逸和苏沫在光影中对望的那一眼,让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像一个无耻的钓鱼执法者,抛下各种钩,想要看看苏沫什么态度什么反应。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是怎么和苏沫结的婚,苏沫婚后对他的态度表面看很顺从,但心里的墙有多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常劝自己不着急,时间久了,他们自然能回到最初。可每当看到苏沫神情淡淡的,笑容吝啬不说,连话都尽量简练,他就觉得连最难的边境安防问题都比苏沫容易解决。
他迫切需要做什么,想要通过这种策略和手段,引诱苏沫做出某些举动——为此他特意放任苏沫一个人在外面打电话十几分钟——以此来验证对方的忠诚或感情深度。
但实际上他发现,无论苏沫做出任何态度任何反应,他都不高兴。
就自己给自己找不体面。
周千乘微微皱眉,大拇指擦过苏沫鬓角,摸到一片湿润。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周逸?”
话虽然还是恶狠狠的,但方才骇人的气势已经收了,信息素味道随着心情变化,里面的暴戾因子无声褪去,只剩下安抚成分。
“跟我无关。”苏沫说。
随后又加了一句猛药:“我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
周千乘眸光微动,久久没有说话。
周千乘是目标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