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他能主动想办法把褚晏清这块破镜拼凑齐全,简直违抗本性且违背常理。如果刻意去回想,程醒言也记不起来他到底是怎样下定了决心。总之他难得努力让结果由坏转好一次,他应当格外珍惜如今的结果,不论其他任何人持任何态度,他都不可能和褚晏清再次分开。
程醒言思绪飘得有些远了,直到褚晏清叫了他的名字,他才在露天停车坪的边角找见对方的身影。不能怪他眼神不好,褚晏清倚在涂黑漆的车前盖上,裹了身纯黑色大衣,身形几乎隐没在烟雾和夜色中,只剩寥寥几笔清峻的线条。
程醒言走上前,先夺过对方唇边的香烟,“不要抽烟了。”
“怎么?”
“担心你和我爷爷一样得肺癌。”程醒言掐灭了零星的火点,闷闷道,“现在我和我爸都在戒烟,你也一起吧。”
褚晏清本在观测柏油路面划定的车位线,这时将目光收了回来,落到他的眼角,“二手烟也致癌,那我就戒了吧。等会买几盒薄荷糖代替提神。”
“你怎么总是要提神?实在累就该休息。”
汪导执导那片子刚拿到公映许可证,正加急推进下一步的技术审查,褚晏清是从公司赶回来的。程醒言猜得到对方昨晚没回家就等于基本没睡,立即警觉起来,伸手摸了摸褚晏清的额头,温度冷得像结了层冰壳。冰壳还遮掩了血色,面上有几分苍白。
褚晏清笑着说:“不累,但是很冷。你非要我把火灭了,现在更冷了。怎么办?”
程醒言连忙将对方往前拽:“是你这身衣服太薄了,只有美学价值,没有实用价值。赶快进超市,进去就不冷了。”
褚晏清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反而在他身后拖拖拉拉地不愿意动弹。程醒言有点着急,于是用了几分力气,褚晏清便从他身后抱过来,以禁锢的姿态将他捂在了胸口间。
褚晏清呼出的气息落在他脖颈间,温度同样偏低:“意思是让你冒充暖水袋。”
程醒言再度开始装傻充愣:“听起来没什么用啊。我刚吃了一嘴西北风,身上应该也很凉。你就是抱了个冰袋。”
“那你就冒充轮椅。总之让我抱一会。”
“哪个轮椅不动弹,轮椅都是呲溜一下就飞走了……”
“你说的是平衡车吧!”褚晏清果然没耐心跟他演了,“叫你别动就别动。”
程醒言终于老实了。倒不是迫于淫威,而是他怀疑对方又在忍耐疼痛。褚晏清脊椎里的旧病无法彻底治愈,即使靠药物和规范作息控制着症状,每到梅雨和严冬季节还是要来纠缠一番。
褚晏清早就磨炼出了对疼痛的耐性,没表现出其他异常,状况好坏全凭他猜测。对方只在他肩侧停留片刻,两人继续磨蹭着往精选超市走。
“节前我要出差去一趟电影局,送片子的终审材料。你要么回你爸妈那蹭饭,要么自己觅食,不要饿死。”
这人只要忙起来就连基本饮食起居都顾不上,他盯着的时候褚晏清还算收敛,他一撒手铁定要勾出些顽固的旧病来。程醒言没法把心安在肚子里:“还是你累死的可能性比较大吧。必须要你去送吗?”
“又不是光送材料,主要得把领导伺候高兴了。说不好要耽搁几天。”
“那我更不想让你去了,为什么非得你去喝?”
褚晏清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转而往推车里扔进来一根芹菜,几颗西兰花,一兜牛油果:“既然要预防癌症,你就应该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先把外卖戒了,每天吃水煮菜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