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钰吹得不咋地,学习态度特别端正,前世他哪有机会学习琴棋书画呀,现在有人教不应该珍惜么,尤其还是他爹亲自教。
扎好架势,周锦钰磕磕绊绊吹了一首《秋江月》,吹完了两只眼睛亮亮地,看着周二郎,“爹,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周二郎看到儿子一脸求表扬的小表情,不想打击他,点了点头,道:“吹得不错,已经很有那么点儿味道了,箫这个乐器最好的音色就是它的中音和低音,钰哥儿在吹的时候要注意你的气息控制,你听爹来给你示范一遍。”
周二郎把周锦钰刚才吹过的曲子又吹一遍,周锦钰满脸崇拜地看着二郎,眼睛里都是小星星,“爹,你怎么这么会吹,我还想再听一遍。”
儿子的彩虹屁大概就是周二郎每天能忍受儿子吹奏魔音的最大原因。
爷儿俩练习了约莫半个时辰,周二郎又教周锦钰练习了会儿绘画,他也不教儿子什么技法,就给周锦钰一张宣纸,一支毛笔,让儿子任意发挥,想怎么涂画就怎么涂画。
等周锦钰画完了,他以周锦钰胡乱涂抹的东西为基础,握着儿子的手,在画面上随意的加上寥寥数笔,于是就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让周锦钰惊叹不已,开始对国画产生浓厚的兴趣。
这日,马上就要到下衙的时间,周二郎收拾清楚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准备去书院接儿子回家,林状元突然找了过来。
“周修撰,这里有一份儿典礼文稿需要明天用,你今天晚走一会儿,明早给我。”
周二郎似笑非笑的目光搁在林状元的脸上,盯了他好一会儿。
林状元被周二郎盯得不自在,皱眉不满道:“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想看看林状元的脸皮有多厚。”
“你说什么?!”林状元一下子提高了声调,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周二郎。
他这一嗓子把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
周二郎语气淡淡,“怎么,听不懂人话还是林状元有什么耳疾?有病你得早治呀,别拖着。”
周二郎声音不大,但在一室静谧中也足够每一个人听清楚。
众人脸上俱都是“周凤青一定是疯了”的不敢相信的眼神。
周二郎说完也不理会众人,一甩袖子,径直出了屋子。
其实他再忍受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无事一身轻的日子挺好的,他干嘛要着急着去给皇帝干活儿?
但是耽误他去书院接儿子放学就让人厌烦!
周二郎不愿意承认他放不下他的田税改革,这是他提出的,他一手促成的,前期又做了那么多铺垫工作,他有预感,一旦改革成功,将会改变无数下层人的命运。
大乾朝将会实现真正的国富民强!
休息了三个月,可以了,活着就得干活儿!
永和帝习惯了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找周二郎,晾着周二郎的这段时间让他极不习惯,徐庚私心重,且不可信;高弘倒是有忠心,但是现在岁数大了离老糊涂也不远了;端王最拿手的就是踢皮球,万事儿不想沾身;算来算去,身边竟无一个真正可用之人。
忍耐了三个月,已经是他的极限,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恢复周二郎的官职,周二郎上折子了。
永和帝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品尝了从巅峰坠落谷底的滋味以后,他相信周凤青会学乖的。
很快,一道圣旨下到了翰林院,周凤青升任翰林学士兼南书房行走兼户部侍郎。
这道圣旨的信息量简直巨大,周凤青他不是官复原职,他是升官了,不但升官了,他还有了实权!
户部侍郎可是户部的二把手,正正经经的三品大员!
这道圣旨对于翰林院诸人来讲简直如晴天霹雳,他们原来那般挤兑周凤青,但是现在周凤青掌握着他们所有人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