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正要将饭菜端到他房间的小厮愣住,刚想解释什么,却见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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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二离开屋顶后,避开有人的地方,悄无声息回到隔壁。
李禅秀见他回来,忙关紧门,把他拉进房间。
不等询问,裴二就先将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李禅秀听完,若有所思:“看来东寨和西寨矛盾很深,宋大当家容不下陆骘,陆骘未必也能再容忍他。”
“嗯。”裴二点头,“我本来也是想先围困几天,等他们寨中分裂不合时,再攻打。”
只是得知李禅秀和胡郎中被抓了,才临时改变计划。
胡郎中听闻,奇道:“你事先就知道他们不合?”
裴二:“来的路上派人沿途打听,了解过一些情况,有此猜测。方才听了他们对峙,更确信了。”
“所以,你觉得他们会分裂?”李禅秀手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裴二点头:“而且不会太久。”
“姓宋的虽然是大当家,但明显被姓陆的压制。陆骘估计也快忍不了宋大当家的一些愚蠢行为,刚才对峙时,他很不给对方面子。不过我看,陆骘不会先动手,在他眼里,宋大当家蠢归蠢,但没有威胁性。反倒是宋大当家,他今天感受到陆骘的压迫性,很可能会怕陆骘要杀他,反而先动手。”
李禅秀听完他的分析一怔,忽然想到一件事——梦中陆骘落草为寇期间,不止失去一条腿,身边的人也为护他,尽数死去,最后只剩宣平。
但按裴二方才听来的消息,陆骘自认为有办法退兵,不怕官兵真找到山寨位置。甚至昨晚被当作火攻诱饵的小道,原本也是他给山匪们留的退路。
这么说来,在应对剿匪这件事上,陆骘不说有万全准备,起码也有不止一个办法。像这样的人,会只留一条退路吗?还是一条连宋大当家这样的人也知道的路,他就不怕发生意外?比如像这次,小道位置被透露出去。
他必然还有别的退路。
所以梦中时,陆骘的那些手下,不太可能是死在他早有应对的剿匪官兵手里,反而更可能……是东西寨分裂,西寨反水导致。
再想到梦中自己没被掳来,也就没人帮陆骘处理伤,对方此刻恐怕正因伤口恶化,高烧不止,陷入昏迷。
而宣平担心陆骘,定然经常到山寨外找郎中、找药,不正给了宋大当家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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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寨。
蒋百夫长回到自己在寨中的临时住处,想到过不了多久,宋大当家就能把他想要的人带来,忍不住搓着手,激动在房间走来走去。
忽然,他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壶,犹豫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
打开后,纸里包着一些白色药粉。
想到抓药时,那城里郎中的保证,他咬咬牙,想将药粉倒入酒中。
非是他不行还要逞强,实在被姓裴的小子踢废一颗后,有些不自信。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兴许也不必。当初帮他看伤的郎中不是说过,一颗也能行?
正犹豫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宋大当家有些不快的声音。
蒋百夫长忙将药包收起,揣回怀中,快步出去。
到了议事大厅,只看见宋大当家坐在正中的椅上,黑着一张脸,其他人都在旁劝他消气,并不见李禅秀身影。
蒋百夫长愣了一下,询问:“宋大当家,这是怎么了?那个……沈姑娘……”
他不提还好,一提,宋大当家就想起自己方才竟因陆骘一个眼神,就吓得话都没说完,直接转身回来。
但在蒋百夫长面前,他定不能承认,于是冷哼一声,给自己找补道:“姓陆的蛮横无理,我去要人,他不答应,为了不伤和气,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