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顿松一口气,道:“我就猜是这样!”
说着隔空指指裴椹,叹道:“你啊你,之前还说你耿直、过于老实,现在却胆子越来越大了,连裴世子的名号都敢打,你当我没见过裴世子?哼,还好你只是跟我说,还知道叫我保密,没跟别人这么说……”
说到这,他捋了捋短须,又纵容道:“罢了,吕公公你关都关了,人已经被得罪,我肯定不能把他交出去。昨晚府城那边连夜来人,我也假称不知道、没这回事,硬是没让他们去牢里看。今天一早,趁府城来的人不注意,就赶紧把那两人转移到别处关着了。”
裴椹一听,知道他这是同意自己的做法,拱手道声“多谢”。
“别别,这本就是我应当做的事。”陈将军连连摆手,喝一口茶后,忍不住叹气,“就是不知查清此事后,我这条小命还能不能保住,不,兴许都等不到查清这事的时候……”
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又对裴椹道:“对了,你一定要跟那位并州来的杨小兄弟打好关系,他在并州军中地位不低,我估摸着,少说是能镇守一城的小将军,说不定他还认识真正的裴世子。咱们现在既然铁了心要查吕公公的事,少不得要请他帮忙保驾护航,以后说不定能救你我的命。说起来,他好像就是来找你的,你失忆前是不是跟他认识?”
裴椹也坐下喝茶,不咸不淡道:“我就是裴椹。”
陈将军哼一声,显然已经不信,接着又道:“对了,还有件事,昨天被你一打岔,我后来给忘了,是关于你妻子的——”
裴椹闻言,倏地抬眸看向他。
陈将军:……瞧这关心在乎的劲儿,他就说这小子不可能是裴世子。
裴世子怎可能这般儿女情长?
“咳咳,是这样,”他咳嗽两声道,“最近一段时日,你妻子先是发现疫病,猜到胡人可能来袭,接着又帮忙抵抗胡兵,辛苦救治伤兵,功劳不小。加上之前她还发现军中缺盐一事,依我说,以她这些功劳,早就可以上报,赦免她的罪籍了。
“之前官盐的事,怕府城那边有人牵扯其中,上报后反而会害了她,所以一直压着没报。如今抵抗胡人的功劳,倒是可以如实上报给郡守府的严大人,你看如何?”
裴椹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心中立刻想到妻子身份有疑这件事。
裴椹不信任严郡守,现在还没弄清妻子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直接上报,万一反倒害了妻子……
他转了转手中杯沿,很快道:“此事请将军先别上报,容我回去跟内子商议一下。”
陈将军听了点头:“也行,反正战事还没结束,兴许你妻子之后还会再立功劳,到时一起上报也不迟。”
啧,他就知道这小子当不了家,果然得回去问他娘子。就这,还说自己是裴世子。
陈将军一边端起茶杯,掀起杯盖轻呷几口,一边摇头,暗自好笑。
裴椹被他看的莫名。
辞别陈将军后,出了军帐没走几步,杨元羿刚好从隔壁军帐出来。
对方伸了个懒腰,转头看见他,忙快步走过来,跟在他身旁问:“俭之,听说你昨天半夜忽然回军营,可是出了什么事?”
裴椹脚步一顿,转头,面无表情看他。
杨元羿:“……?”
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
以他对裴椹的了解,对方忽然半夜回军营,必然是军中出了什么大事。不然,难不成还能是……为私事半夜回来?
裴椹收回目光,继续往药房方向走,没几步,忽然又顿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