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时时敲打、打压裴椹,而他和父皇则常为裴椹说好话,示好于他。
想到这,李桢不由又冷笑:裴椹啊裴椹,还以为你背叛孤,到了李玹那,能得到什么好处,原来也不过是继续被当成家犬驯养。
但想到正是因为裴椹“背叛”,才使得如今李玹势大。一旦李玹彻底统一北方,挥师南下,金陵形势将岌岌可危,他脸色又一阵难看。
冷静下来后,他才皱眉道:“但裴椹非是会反复反叛之人,而且只是一次小小的关押责罚,只怕不足以让他再倒向我们金陵。”
乔琨却说:“殿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只是一次关押,但时日久了,这样的冲突必然会更多,裴椹的不满也会慢慢积累,总有爆发的那天。况且我们未必一定要裴椹来金陵,如今形势,只要裴椹与李玹闹翻,哪怕他回并州去,对我们来说都是大利。我们只需派人潜伏,伺机游说便可。”
李桢思索片刻,道:“可。”
“此外殿下还要常派兵到北边侵扰,切不能让李玹能安下心治理北方,休养壮大。”乔琨又建议。
毕竟之前李玹攻打朱友君时,他们原想趁机攻打洛阳,可又听闻洛阳有重兵把守,一时举棋不定,最终错失良机。
谁都没想到,洛阳当时其实只有不到万人防守。李玹那时把四万精兵都带去支援李禅秀和陆骘,抵抗朱友君的六十万大军了。
乔琨叹气,谁能想到李玹会这么大胆,为打败朱友君,竟孤注一掷?那是他们最有可能打败李玹的机会,可偏偏失去了。
眼下为防止李玹统一北方后进一步壮大,只能时时派兵去疲扰,令其不能休养。
但用兵之事,却不是李桢一人能决定,于是先派人到李玹大军驻扎的县城,继续打探消息。
然而就在他们商议之时,李玹的大军已经开拔,继续往洛阳行军。
李禅秀因之前落水导致寒毒发作,最近虽解了两次寒毒,可身体仍弱,暂时不能受寒,便乘坐马车。
马车是李玹命人亲自打造,宽敞不说,车内更铺着柔软的毯子、裘皮,车窗也被厚棉帘遮实,确保不透入一丝寒风。
裴椹自然也坐在车内,对外称是他上次没保护好李禅秀,心中有愧,特意到车中照顾。实际原因,只有李禅秀和李玹知道。
几天后,探子将消息传回金陵。
李桢命人叫来乔琨,将消息给他看。
乔琨看完,迟疑:“这……”
“李玹已经将裴椹放出,并州军也没出乱子,我们的人更没机会见到裴椹。”李桢面无表情道。
乔琨思忖一下,劝道:“殿下勿急,此事不急于一时。待我们派兵侵扰北边,李玹必派裴椹来应对,到时就有机会派人到裴椹军中劝说。况且裴椹好歹是手握十几万军的大将,又为李玹屡立战功,李玹却把他当下人一样,让他去伺候自己儿子,这不是羞辱又是什么?裴椹此刻心中必然不甘,并州军诸将知道此事,恐怕也要为其不平。”
李桢听完,微微点头:“公言之有理,那就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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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李禅秀裹着狐裘,微微闭目浅眠,面容在一圈白裘毛映衬下,愈发白皙秀丽。
乔琨口中“心有不甘”的裴椹正将他小心揽在怀中,脊背倚靠车厢,免得李禅秀被颠到。
目光轻轻描摹怀中人如雪山青黛的眉眼,他忍不住低头,在对方眉心印下一吻,然后确实有些心不甘地将人抱紧。
李禅秀被勒醒,睁开困倦的眼看他一会儿,又闭上,有些疲倦道:“又怎么了?”
裴椹在他唇角亲了亲,叹道:“不知何时才能到洛阳。”
“嗯?”李禅秀声音慵懒地轻应,带着几分倦怠。
实在不能怪他,昨天在城中停驻时,他和裴椹又解一次毒。尤其用那口诀,他又分外敏感。偏偏裴椹一次比一次熟练,总能许久。
若不是怕丢人,今早他简直都不想起来。裴椹倒是说让他装病,要抱他上马车,但那不是一样丢人?
虽然其他人不知缘由,但李玹、孙神医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