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曼家族唯一的Omega、“联邦之花”塞涅尔的婚礼盛大到轰动联邦。几乎整个墨菲斯的达官显贵都出席了,除了总统出于维护政治形象的原因,只是私底下送上了祝福。凌深从未见过那么多身着各色华服的位高权重的人出现在同一个大厅里,不为了政治事务,而是因为一个年轻Omega的婚礼。
那天的塞涅尔穿着一身古典的白色燕尾服,他穿着黑色燕尾服,都是老艾希曼请联邦做西服最出名、最昂贵的设计师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彼时二十六岁的塞涅尔已经在墨菲斯政坛初露锋芒,年纪轻轻便声名显赫。美丽的Omega不再像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么青涩娇嫩,让人生怕碰一下就会在这朵名贵的花上留下什么痕迹,塞涅尔艳光四射,举手投足间具是夺目风姿,看上去高贵又从容。
在音乐声中,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牵起了塞涅尔的手,抬起眼,看到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Omega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标准笑容。一如在场的所有人都精心装点过自己的面貌那样,充满了循规蹈矩的、合乎礼仪的、刻意且不真实的设计。
他没有什么表情地过完了接下来的流程,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一团浮华虚幻的景象之中,他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定下了终生。他们的左手无名指套上了白金素圈,就像一个隐形的项圈那样勒住他的脖子,锁链的另一头是一只仿佛没有占染过任何俗事气息的、洁白无瑕的手,狰狞地死死牵着链条。他有了一个美丽尊贵的妻子,他成了墨菲斯人人艳羡的对象,可他却觉得这是对自我意识和情感的彻底背叛,是对权力的屈服。被掌声、灯光、鲜花和数不清的难分真假的祝福环绕着,他能做的只有把所有起伏混乱的心绪都捆起来扔入心底晦暗的空洞之中。
婚宴结束之后,他们回到了新房。
在三楼的那个典雅的房间里,他在站在窗前望向外面,什么都看不到。浴室的门开了,很轻的脚步声渐渐向他靠近,他没有转过身,一双带着一丁点儿诱人潮气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他闻到一股很淡的晚香玉的气息,然后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富有侵略性,在密闭的空间里澎湃地旋转起来,逼得他头脑昏沉,浑身发热。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新婚妻子正抱着他,脸颊靠在他的脊背上。
“凌深哥哥……”塞涅尔小声喊了他。
他感到自己喘不过气来,僵硬迟缓地转过身,颤栗的视线落在了一双略有些羞怯又满含期盼的蓝眼睛里。那像是一汪湖水,瞳孔中间是黑沉沉的漩涡,吸着他的目光不断回环、沉入湖底。和在婚宴上那个游刃有余的艾希曼家的小儿子不同,眼前的塞涅尔更像是十年前他见到的那个Omega,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呵护、怜惜。可正是因为这种撕裂的感受,他的内心竟升腾起了一丝恐惧。
在塞涅尔仰起头想凑近吻他的一刹那,他皱着眉头偏过脸,仓促躲开了Omega的吻。他没有再去看自己的新婚妻子,而是让视线躲藏进幽沉的角落里,与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黑色幽灵挤在一起。
令人窒息的寂静里,哭泣的声音愈发清晰,撕扯着他的耳鼓膜,像一双恶魔的手那样,无视他的意志,强行将他的脸转向了哭声的来源。他看到透明的水从蓝色的湖中倾泻出来,顺着白色的积雪留下一道道扎眼的痕迹。
塞涅尔抬起脸,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然后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衣领。香槟色的真丝睡袍从两个肩膀滑落,露出了底下白皙到通透的皮肤,粉色的乳头像两片落在雪上的花瓣一样招摇,他没敢再往下看。就在他因心绪错乱而失神之际,房间里溢满的晚香玉信息素陡然汹涌起来,疯狂地想要掀翻他的理智,他浑身都像火烧一样发热,身体里却又翻滚着滔天巨浪。
他被塞涅尔推倒在了床上。烈火与狂潮交织着,他失控到被迫放出自己的Alpha信息素,烈酒铺天盖地地卷住了花香,然后如交媾般淫靡地撕咬缠绕起来。
Omega经不住这么凶悍的Alpha信息素,整个人都快瘫软了,身体颤抖起来,但信息素却越来越强悍,几乎要压过他的信息素。塞涅尔伏在他的身上,伸手抓住他的睡袍衣领,眼里含着的泪在颤抖,嘴唇也在颤抖。
“我,我知道你不爱我,但,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