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认知反倒刺痛了他。望着妻子的侧脸,他无端想到以前自己表现出的明晃晃的厌恶与苛刻、冷漠与疏离,塞涅尔统统一言不发地忍受了下来。如果心存爱意,那么被这样对待一定很痛苦,可他的妻子却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不好的情绪。
在混乱的遐思中,他又想到了塞涅尔枕边的那件衬衣,想到了每次对上那双蓝眼睛时里面都盛满了期盼和那种强烈流动的感情,想到了塞涅尔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笑容,想到了上一次发情期时妻子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塞涅尔是真的爱他。
Omega这种生物在被标记之后,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极度依赖自己的Alpha。如果得不到Alpha的爱护,很多Omega都会变得消极、抑郁,甚至陷入崩溃。大概是塞涅尔足够坚强,才能一次次忍耐着被自己的丈夫推开。这个Omega要承受的不仅仅是情感上的巨大失落,还要克服一些天性上很难控制的负面影响。
其实他不必一直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他可以对塞涅尔好一点的。虽然是塞涅尔逼着他结婚,但艾希曼将军的一句话没有说错,没有人用枪指着他,最终做出选择的还是他自己。既然选择了妥协,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地憎恨自己的决定?
他这么想着,手指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惊动了沉浸在痛苦的爱意中的塞涅尔,他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看向醒来的凌深,又迅速垂下了眼来掩盖自己的手足无措。想到自己可能被对方发现了在偷偷亲吻指尖的举动,塞涅尔感到有些羞赧。
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半晌过后,塞涅尔又重新抬起眼,犹豫着下定了决心,问道:“深,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凌深轻声回道,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辛苦你了。”
说这句话的同时,他打着吊针的左手手指微微一动,轻轻握住了塞涅尔托住他指尖的手。
他注意到妻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那双美丽的眼睛像弯月一样变得柔和起来,他的手被塞涅尔温暖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看见塞涅尔在朝他笑,笑容不像上回看到的那么单纯快乐,而是夹杂着酸苦的味道,还有许多他现在无法分辨的情感,总之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好看,可他却看得有些入迷。
“不辛苦的。”塞涅尔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喑哑,像是在刻意用力地压着自己的气息,却无法完全阻止一些不受自主意识管控的生理反应向外溢。
凌深看了他一会儿,问道:“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塞涅尔的眼睛有些发红,他轻轻吸了口气,低声承认:“嗯……当时,感到非常害怕。”
“抱歉。是我疏忽了。”凌深温声安慰。
丈夫的话令塞涅尔一时哑然。他没有想到凌深会和他道歉。
凌深还不知道这背后弯弯绕绕的曲折争斗,此刻意识昏沉也无力细想。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恶性事件发生在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