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娄诏双臂一收,将小小人儿抱紧,脸贴上她的发,“自该是按照礼数来,三书六聘,一样少不。”
冯依依不出话,喉咙棉絮塞住,就任由娄诏抱住。
知道不该这样,可是她就像这样赖着。可能心里最底处,她还是那个贪心的冯依依,想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娄诏。
这时,架子上的一枚小铃铛响起。
娄诏松开冯依依,自己走去窗边推开一条缝:“林晋来了。”
冯依依转身往外走,没让娄诏看到她脸上的伤感。
刚走到楼梯处,冯依依听闻身后脚步,回头就见娄诏追了出来。
“走这么急?”娄诏上来,手掌『揉』『揉』冯依依的腮颊,掌心滑嫩软腻。
冯依依试着自己的手心里塞什么,低头看,就见着是一个青『色』荷包。
“掌柜西面戏坊一出戏不错,你去看吧。”娄诏『摸』『摸』冯依依的后脑,“等我忙过去,就陪你。”
“我有银子。”冯依依试着将荷包推回去。
“不一样,”娄诏握着冯依依的手,将荷包留她手心,“这是我给你的,你花银子的时候,也想起我。”
“哪里学来的腔调?油嘴滑舌。”冯依依嘟哝一,手心里沉甸甸的。
这时,掌柜下面招呼着,正是林晋了布庄。
冯依依看看娄诏,随后转身往楼下走。
一层,林晋站柜台处,听见响回头,就见着女子轻盈下楼,手里抱着一匹浅红『色』绢布。
“表小姐。”林晋不多话,上前接过绢布。
冯依依面『色』不改,看看停外面的马车:“堂姐出来了?”
“是。”林晋颔首。
伙计另搬着匹布送去外面马车,掌柜客气的道谢。
“表小姐买了这么多?”林晋问。
冯依依走出布庄,抬手挡住倾泻而下的阳光,眉眼弯起:“世子定亲,给家里姑娘们买了做新衣。”
林晋垂首,笑笑:‘是这样啊,家里倒是应当很热闹。’
“表哥你也有。”冯依依指着伙计正往车上放的那块布料,“这日出门,劳烦你一直跟着,谢谢。”
客客气气道了谢,冯依依便扶着婆子的手上了车,一掀门帘,人已经去车厢内,空余一股清香散去。
林晋一怔,看着晃动的车帘。随之走去车后,翻身上马,对着车夫一挥手,马车启动向前。
车厢内,冯寄翠坐角落,见冯依依来,无精采抬头。
“堂姐。”冯依依看人脸『色』就知道,冯寄翠这一趟大佬怕是去的不顺当。
冯寄翠低头,手里狠命绞着那方帕子:“他很快就出来,听口气应当是有人给了报了信儿,才有这样的底气。”
这也不奇怪,人人都知道娄诏重伤休养,永王一党楚楚欲动,更有人提前想着邀功,将詹兴朝迎出大牢。
“钥匙他没提?”冯依依问。
冯寄翠摇头:“他什么事都不同我,还不知道钥匙已经到了你手。依依,我怕……”
车内一静,忍不住起了女子一哽咽。
却是冯寄翠捂住嘴轻啜泣,眉间不去的哀愁:“他若的出来,我该怎么办?他手里,我活不了的。”
冯依依手搭上冯寄翠后背,轻轻顺抚,音清浅一叹:“堂姐,不要逆来顺受,摆脱他。”
“摆脱?”冯寄翠喃喃着,一双泪眼满是『迷』茫。
冯依依点头,到底连着一层血脉,不忍心见冯寄翠此:“你不欠他,为何要受他的欺辱?离了他,咱又不是活不下去。”
冯寄翠悲心来,礼教同压她身上的枷锁,将她困孔深手里,反抗他就是毒。
冯寄翠犹记当年,冯依依同娄诏矛盾,她这个堂姐就是劝和不劝离。
“你回去好好养养,有事就来告诉我。”冯依依嘱咐一。
“依依,你也小心。”冯寄翠擦干眼泪。
马车停下,冯寄翠下了车。
。
过了两日,娄明湘因挂记娄诏,要回娄府。
林家个姑娘戏坊包了两个厢,一起去看戏。
四月坊是京城最大的戏坊,隔些日子就上新戏,刚好今日就是。
林昊焱好容易了点儿空,也就送了个妹妹过来,坐厢里等着时候到了就离开。
一层厅里,台子上已经准备好,底下乐师们也已坐下,手里调试着乐器。
冯依依去街边摊子上买了炒栗子,来的时候,戏台子刚开锣。
往二层走道拐的时候,冯依依不小心碰到一个姑娘,忙开口道了歉意。
姑娘十七八岁,一身杏黄『色』衣裳,窄袖长裙,颇为俏丽。
“栗子?”姑娘往冯依依手里纸包看了眼。
冯依依双手往前一送,唇角好看的翘着:“姑娘要尝尝吗?”
“好。”女子毫不扭捏,大方伸手捏了一颗栗子去。
“咔嚓”一,只见女子两指一夹,栗壳清脆裂开,『露』出里面黄『色』果肉。
冯依依一愣,往前一凑:“你手没事吧?”
“没事啊。”女子摊开手,手指活动两下,“京城的栗子小,要是关外的栗子,能同婴孩拳头一般大。”
“是吗?”冯依依心里赞叹,这女子手里有力。
女子双手往后一背,上下量冯依依,一双杏眼闪着机敏的光:“不过京城的姑娘好看,柔柔的像花一样。”
冯依依同样看着面前女子,觉着是个『性』子爽直的。
这时,戏台上伶人亮了唱腔,悠长的嗓音传遍四下,迎来一片喝彩。
两个女子俱是看去戏台,却不是因为伶人,而是因为戏词。
“这出戏,”女子往前一步,扶上栏杆,“怎么像晋安候蒙冤?”
冯依依也是一惊,仔细听这四月坊的新戏,竟是讲傅家十年前的那场祸事。不过是换了名姓。
林昊焱里面走出来,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