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听到这样的话不免心里有些酸涩,歪头笑了下:“怪你什么?不怪你啊。”
“只不过是遇到个神经病罢了,只希望警察能把他逮住,别让他再这样伤到别人。”
许砚谈颔首,“会的,他跑不了。”
两人聊到这个时候,前面处理室的护士出来了,说明周霁成已经接受完治疗。
岑芙与许砚谈对视一眼,赶紧站起来,她把他的制服外套整齐捋好抱在怀里,赶紧跑进急救室。
许砚谈望着她,迈腿跟着她一块进去。
岑芙赶紧走进急救室,看见周霁成坐在病床边,身上到处有包扎的痕迹,眉头皱得很紧,“周老师。”
周霁成一愣,唇角扯了扯,“怎么突然就开始叫这个。”
他抬眼,余光扫见了许砚谈,心中恍然。
男性,尤其是对同一个女生有倾慕之意的男人之间会产生非常剧烈的磁场碰撞。
何况是许砚谈和周霁成这样从性相上就极其排斥的人。
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可这些年早就不知在私下观察调查对方多少次了。
这不是第一次对弈,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是狼和狐狸的相遇。
一个凶狠,一个狡诈。
许砚谈后退一步,背后靠在治疗室的墙边,恣意慵懒,用上抬的目光睥睨着他,那架势是根本没打算打招呼。
而是作为岑芙的陪同人,在旁边等待罢了。
而周霁成也缓缓收回目光,眼里因为伤痛的脆弱更深邃了。
本就是清风霁月的书生气质,此刻再添上些伤损的味道,成熟的人冷不丁脆弱,反差感更令人心疼。
岑芙愧疚不已,往前走着关心:“没事吧?伤的重么?”
“还好。你没事就行。”周霁成摆摆手,扬起安慰人的微笑。
岑芙看见他手边的收据单,主动承担责任,“我去帮你领药吧,你不要走动了,待会我帮你打车送你回去。”
说完,她拿起单子往外走,看了一眼杵在原地没动的许砚谈,短短一眼,出去了。
当治疗室只剩下两个男人的时候,气氛直接冷到了极点。
没了岑芙,他们彼此都不必再披着那层伪装。
互相的目光不仅一同变得冷淡,并且那股敌意,就像泼了油的火,正在蒸腾着烧。
最终,是周霁成先开的口。
他捂着手臂上包扎的伤口,嘲谑般的说:“你连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给她,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脸面还站在这里。”
许砚谈敛眸,盯着自己胸前这条只有公检人员才会拥有的暗红色领带,它板正地系着,束缚着他的野性,他的冲动。
也代表着他的万千无奈和愤怒。
周霁成这句话刺到了痛点,可是,许砚谈也不是轻易会落下风的人。
他经过调查多少了解一点周霁成,再加上…
当年他和岑芙分开,周霁成在其中可添了不少作料。
许砚谈勾唇一笑,完全没有被他人戳到痛处的那种心虚,反而坦然又自信。
他偏眼,一眼如出剑,气势如梭,语气冷又准:“那也总比一些人实在没招儿了,就拿苦肉计拖延人来的体面。”
周霁成挂在脸上的淡然瞬间变了。
“这事儿到底是有人要蓄意威胁我,还是某人的自导自演。”许砚谈越说,眼神越冷,逐渐露出了狼兽的戾气,抄在兜里的拳头越来越硬:“你他妈真有种。”
“那车但凡偏点儿角度,她命就能没。”
周霁成听完,不怒反笑,轻轻的笑,令人后背发凉。
他抚摸着自己身上的伤,像是抚摸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勋。
“许同学,你现在可是公检人员,没有证据的话,我劝你不要说的好。”
“你最好别让我逮到证据。”许砚谈甩给他一句。
随后,治疗室又遁入死寂。
正好这个机会让他能和周霁成面对面对峙,许砚谈直接点破,质问他另一个话题。
是隔着岑芙不知道的,另一桩密事。
“东西被你拿走了吧。”他说。
周霁成没有任何动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岑叔留给她的东西,被你拿走了。”许砚谈很笃定,他眯起眼,嗤笑了声:“许家几辈的镇家之宝,你都敢偷。”
周霁成眉头一跳,“我并不在乎你那什么镇家之宝。”
许砚谈点点头,得逞地动了动唇角,拖腔带调道:“还是拿了。”
他凝视着周霁成明显棋差一招的慌挫,句句狠准:“你是不在乎那件东西,你在乎的是。”
“一旦那些落到岑芙手上,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许砚谈伸手,拧开治疗室的门,在离开的前一刻,他回头。
“周霁成,你信不信。”
他那眼神发亮,眉梢上挑,不再是年少时对岑芙如对猎物般的目的性。
而是沉淀多年,对这份缘分,对这份深情的自信和笃定。
“她还会选我。”
她还没开口说不要我。
我俩没完呢。
你少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