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整个人都钻进钱眼儿里出不了,打小拥有那么多奇珍异宝,独爱皇贵妃送给他的那个纯金小算盘,走到哪儿揣到哪儿,整天满脑想的都是何赚银,没出息的玩意儿。
老十和老十四这兄弟俩不愧是一母同胞的,皮是的皮,纯属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不小心能气人的那种混账。
十一遗留了他额娘的那点臭『毛』病,打小钟爱美『色』,倒也不拘是美人,一切美丽的事物都是他的最爱,好不像他额娘那样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儿,这才没叫皇家多出一个丢人现眼的“登徒皇阿哥”,他倒是更为含蓄些,觉得什么美就偷『摸』个儿画下收藏,小小年纪画得一好画,眼瞧着仿佛还有点登峰造极流传后世的潜质。
十二过于沉闷,小小年纪活脱脱跟个老头儿似的,三棍打不出一个屁,能跟话痨老三匀一匀就好不过了。
十三那小冷眼瞧着倒是跟胤禔有些像,直率豪爽,颇有侠义风,是老四最忠实的跟屁虫,整天黏糊得命,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看上老四那张黑脸的,怕是眼神儿有点不小的『毛』病。
唯一略微正常些的也就只有老八了,聪明圆滑、温润有礼,对着谁都是笑脸相迎,这样的『性』是能招惹追随者的。
不将老八拎出?
康熙迟疑了一下,还是带着满腹不甘暂且放下了这个想法,至少还得等过几年才能用。
所以说呢,实是不能怪他总盯着胤禔,实是无人可用啊,偏这个混账还一点儿也不配合,全不知为父分忧。
说句实话,他甚至一度怀疑儿们被养得奇奇怪怪是不是有那头母老虎的功劳,皇家阿哥怎么会此平和呢?简直荒谬。
可惜,无论他何怀疑何气闷何郁结,这话也没法亲去问个明白。
称病的胤禔这下是彻底松快了,整天缩个儿的府里不出门,谁上门也不叫进,就关起门铆足了劲儿跟他媳『妇』造人呢。
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翻过年大福晋就成功怀上了。
也不知这兄弟俩是约好的还是暗地里较劲呢,紧跟着大福晋后太妃也怀上了二胎。
兄弟俩都乐得合不拢嘴,康熙是更加郁结了。
他这边绞尽脑汁想拉着这兄弟俩打擂台,结果可好,他们一点不配合也就罢了,他气闷时他们竟还有闲心思跟福晋生孩?合着闹了半天就他唱独角戏呗?
离谱得。
面上过不去,康熙是一连好些日都没个好脸『色』,直到一个好消息传——黄履庄和那几个洋人一起折腾出一个叫新玩意儿,叫什么蒸汽机?
“当将蒸汽机弄出了?”林诗语大喜,猛地一下从椅上都蹿了起。
先前苦思冥想回忆火器没能回忆出点什么,是意外将这玩意儿从脑海深处扒拉了出——其实原本她也是不曾抱有太大希望的,毕竟只是少得可怜的一点点灵感罢了,纵是造出恐怕也得花费不少的时间去研究。
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成功了,这样看千辛万苦漂洋过海去挖的这些洋人科学家还是超值了。
有了蒸汽机就能有蒸汽轮船、蒸汽火车,还有冶炼、采矿、纺织、机器制造等多行业都能够用得上,它代表着机器时代的到!
思及此,林诗语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满脸的兴奋情压根儿掩饰不住,屋里头回回转起了圈圈,嘴里还念念有词,也听不清究竟是念些什么。
见此情形康熙倒是纳罕了,“这东究竟有何用处值当你此兴奋?”
没见过世面的老土冒。
林诗语当即连比划带讲解,大致将蒸汽机能够发挥的作用给解释了一遍,就看见那位爷的眼珠都亮了,后二话不说起身就蹿了出去。
嘿?这人,她还有话说呢。
才张嘴喊,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她本是想说叫那些洋人琢磨琢磨将铁轨弄出的,但……这玩意儿是个烧钱的大工程,库还得留着打仗用,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烧不起这个钱。
还是太穷了。
“涟漪,去问问九阿哥他的海外贸易做得何了,看是否需扩张生意,若是本钱不够的话只管跟本宫开口!”
不说是亲生的母呢?瞧瞧这默契,竟是不约同都盯上了老九的钱袋。
第一批蒸汽机被投入到了采矿和冶炼,实用效果委实好得惊人,时常弄得一堆人就跟见了鬼似的整天围着看,怎么看都看不腻一样,长一段时间里简直是走到哪儿都能听到议论这新奇玩意儿的。
也不知究竟是打从何时起,整个大清都散发出一股勃勃生机,仿佛一切都欣欣荣,与此同时隔壁的藩属高丽是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没有宗主大清的帮助,□□下整个家都被掏空了,饿殍遍野苦不堪言,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果然还是没能逃得过瘟疫的侵袭。
高丽的百姓们恐慌极了,欲投奔宗主大清的人较先前更多了许多,有病没病的谁也说不清,总就是绞尽脑汁想逃离高丽,逃离那片深陷泥沼的恐怖土地。
幸亏康熙早有防范,边境增派了众多士兵严格把守着,靠近都决不允许靠近一步,一旦超过安全距离便会立即鸣枪示警,倘若此还不管不顾横冲直撞,那可对不住了,下一发弹『药』就会直接打人身上。
瘟疫这种东素就是令人闻『色』变的,一旦不小心被传染上,大清境内的百姓也都会平白无故跟着遭殃,这是无论何也坚决不能容许发生的事,必时刻也只能采取一些强硬段。
头一批硬闯人被打后,高丽那边的难民终于惊觉大清不是闹着玩儿的了,然也不敢放肆,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回撤退。
两间的宗藩关系显然早已名存实亡。
八月初三,胤禛大婚,林诗语一次喝多了。
看她走路都飘忽,这回康熙可算是有经验了,直接叫奴才先给她灌醒酒汤伺候她沐浴,此前坚决一句话都不跟她多说,免得被气还没处说理儿去。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次出现时果然那表情就已经清醒多了,若是忽略她有些『迷』蒙的双眼,还算正常罢。
康熙松了口气,往她里塞了一碗茶,“清醒了?看看可还认识朕是谁?”
是谁?大猪蹄啊。
林诗语撇撇嘴,捧着茶一饮尽,后将空碗塞回了他的里,“劳烦皇上,还。”
“使唤得倒是挺顺。”康熙没好气地哼笑两声,上还是老老实实给重新倒了一碗,边说道:“高丽那边差不多已经消停了下,朕打算出了。”
“皇上舍得放保清出去了?”
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噎得他嗓眼儿疼。
不放出去还能怎么办?拘京城尽跟他玩儿颓废呢。
喝完第二碗茶林诗语才觉得喉咙没那么干了,放下茶碗说道:“这个时候的高丽估『摸』着已经穷得连裤衩都快没了,先是饥荒是瘟疫,人口锐减……钱没钱粮没粮,连人也没剩多少,的确是好机会,没准儿一个照面都扛不住就该降了。”
“那可好,省心了。”
嘴上说着话呢,咸猪是已经开始不甘寂寞了。
“皇上这是想看臣妾出丑?上回太妃请安臣妾可就起晚了。”
“怕什么?做儿儿媳『妇』的还敢笑话额娘?”
嘴上是不敢笑话,心里指不定想什么呢,估计一个“为老不尊”怕是跑不掉,谁叫她已是有儿媳『妇』的人了呢。
这见鬼的坑爹时代。
幸亏身边的奴才硬是顶着压力早早地将她从床上捞了起,这才将将避免了新媳『妇』面前出丑的结果。
较选秀那会儿,乌拉那拉氏的眉眼已经长开了不少,脸上还隐约带着些许青涩稚气,不过通身的气度是愈发好了,与先前相较明显更加然了许多,言行举止间优雅端庄的气质由内外,看起是舒服。
新婚小两口齐齐跪地上磕头奉茶,一当年面对胤礽和瓜尔佳氏那般,林诗语也照例说了几句训诫的话就叫起了。
才重新坐下呢,旁边好奇已久的果果就钻到了乌拉那拉氏的面前,眉眼弯弯,甜甜地喊了一声“四嫂”,嘴角的两个小梨涡都跟她额娘一模一样。
乌拉那拉氏的脸顿时就红了,忙将早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听说七妹妹最是喜爱漂亮的首饰,这是我特意为七妹妹挑的,也不知是否合七妹妹的眼缘。”
打开盒,就见里头放着的是一对羊脂玉镯,通体温润剔透,显然品相是极好的。
以乌拉那拉氏的情形,这怕是下了血本啊。
打小就泡各『色』奇珍异宝长大的果果然识货,下意识就瞧了眼她额娘,见点了头这才笑嘻嘻地收下了,“谢谢四嫂,镯漂亮,果果可喜欢了,果果也给四嫂准备了礼物。”
说着就从身后的小丫头里将那小匣抱了过,一把塞进乌拉那拉氏的里,“四嫂快看,这些都是果果精挑细选出的宝石,四嫂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就叫奴才拿去做,镶衣裳和鞋面上也漂亮。”
满满一匣红的蓝的绿的各『色』宝石都有,乍一瞧险些闪瞎人的双眼。
乌拉那拉氏被惊了一下,当下就推辞,听林诗语笑道:“你就收下罢,这丫头最是喜爱这些个宝石,平日里都宝贝着呢,难得肯掏出一些送人,你若推辞反倒是见外了。”
胤禛也跟着点点头,“额娘说得不错,你就推辞了,果果的库房可比爷的库房丰厚得多。”
婆婆和男人都这样说了,面前小妹妹还眼巴巴地瞧着她,乌拉那拉氏也就顺势收下了,推辞反倒显得小家气。
此这般一通友好交流下,双方的关系仿佛也拉近了不少,尤其是果果一点儿也不认生,嘴巴甜得腻人,围着她嫂嫂叽叽喳喳活泼得,没一会儿功夫就将乌拉那拉氏哄得眉开眼笑,一口一个“果果”喊得亲热。
胤禛的出身众多阿哥是仅次于太的,亲额娘身为皇贵妃统率六宫,多年圣宠不衰,宫里头谁的日难过都不会有人为难到他们小两口的头上去,故乌拉那拉氏的新媳『妇』生活过得也甚是滋润,缺了什么张张嘴就有了,内务府也好御膳房也好,从没哪个敢怠慢的,是半点儿气也不用受。
虽说每日去给婆婆请安,但她家这位亲婆婆是个温柔和善人,莫说故意刁难立规矩,便是连一点脸『色』都没给她瞧过的,着实叫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都说嫁进皇家就几乎等同于一脚踏进了泥潭,万万没想到她竟是晕晕乎乎一头栽进了福窝窝里一般。
胤禛的大婚后没过多久,胤禔便一次奉命出征了,这一次并无甚意外——剑指高丽。
消息一出,无论是大清的百姓还是高丽棒,心里都有种“终于了”的感觉,不过一边是轻松随意,另一边是惊慌失措,那叫一个坐立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然无论何祈祷,大军还是期至。
正林诗语所说那般,此时此刻的高丽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力气了,全人口都大幅度锐减,军队然也是此,加才经历过饥荒和瘟疫,这会儿还远远未能缓过劲儿呢,拿什么去打仗?靠着一张嘴不成?
有心无力啊。
于是乎,原本摩拳擦掌的胤禔快就发现了,这简直就是他有史以打过的最轻松的一场仗,根本毫无难度毫无乐趣,拢共才轰了几炮啊,高丽棒竟然就投降了!
不是李焞投降,是将士们束就擒,降了。
虽说对此行径深感鄙夷,但不得不说,看着这些俘虏一个个瘦骨嶙峋有气无力的模样也着实不难理解了,叫他们硬上,他们都拿不动武器砍人的,还打个什么劲儿啊。
大军进入高丽境内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快就打到了李焞的脸上,一对待老『毛』时那般,所有王室人全都就地处决,极端憎恨大清的那些贵族、官员也都未能逃得过一,除此外平民百姓是安然无恙地留下了一条命。
收到捷报,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康熙冷笑着拿起朱笔,将地图上属于高丽的那一小块地盘给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从此往后,世上无高丽人,只有朝鲜族!
“皇上,皇贵妃娘娘了。”
“进。”
一进门才刚行礼呢,谁想冷不丁就被这大猪蹄的一句话给尬了原地。
“爱妃你瞧,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
“……”
完全看不见己的脸,但是林诗语敢保证,一定是一个大写的“囧”字。
“爱妃?”
“皇上心情好?看臣妾是对时候了。”林诗语笑着走上前,看见地图上那个鲜红的“叉”字顿时就无语了,这可是个能记仇的。
康熙听闻她这话就挑起了眉梢,“怎么?听你这意思是有事求朕?”
“皇上误会了,是您的小公主闹腾着想出宫玩呢,闹得臣妾一个头两个大,这不只好求一求了。”
“嗤。”康熙一点儿也不给面,当场揭穿了她,“果果何曾跟朕怯懦过?想什么早就屁颠儿屁颠儿缠磨朕了,还犯得着叫你出马?是你个儿宫里呆得烦了吧?还将锅往个儿亲闺女头上扣,可有你的。”
被无情揭穿的林诗语也不恼,笑眯眯地就捧了一句,“皇上英明。”
“行了,明儿一早带你们出宫溜达溜达……庆祝高丽棒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