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儿，佟芷兰不免也有些尴尬，帕子擦了擦唇以作缓解，继续说道：“大抵是皇上态度坚持，那些人就传了话到太皇太后的耳朵里，我来时才听说慈宁宫又吵起来了，估『摸』着太皇太后的反应挺激烈的。”

“你看看是否什么对策，一旦错过这回孕育有功的机会，下一回可不就要到什么时候了。”顿了顿，又似真似假的说了句，“大选过后钮祜禄氏就要入宫了，凭着她的出一个妃位怕是少不了，我可不跟旁人平起平坐，你赶紧的上去了也好将贵妃的位子腾出来我。”

林诗语就怪了，“你不是对皇上情根深种吗，何这样帮我？”

佟芷兰就抿了抿唇，了她一对白眼，“哪有那么多何。”说罢扭头就了。

“娘娘，懿妃娘娘这是……”涟漪一脸的纠结，嘀咕道：“怎么这样古怪呢？”后宫嫔妃相互之间不争抢也就罢了，凑一桌搓麻将也都无所谓了，这怎么还带互帮互助呢？

“放心罢，她什么坏心。”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是个深陷爱情不可自拔的傻女人。”

何一次又一次提点她？仔细掰掰手指头回忆回忆，哪回不是因康熙的意愿？因康熙，所以佟芷兰这个蠢蛋就宁可自己吞了醋意嫉妒也要顺着他的意思去做，真真是傻到无话可说。

涟漪听罢也点了点头，“也是，若是当真存了害主子的心思，那早该倒霉遭天谴了。”

嗯嗯？

刚好从美梦醒来的胤禛冷不丁听到这话就『迷』茫了，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他不知道的吗？

“不过晋位一事主子怎么的？懿妃娘娘说得不错，若是错过这一回那下一回可不要到何时了，太皇太后对主子的意见仇怨由来久，是不会轻易松口封主子皇贵妃的。”

林诗语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摆摆手，说道：“不必做什么，皇上若打了主意要做一件事，那便是谁也拦不住，若是被拦住了，那也只说明他自个儿并不坚，既是如此本宫做什么也都是白搭，反倒还会适得其反招来皇上的不满，不如就安心着罢了。”

闭着眼装睡的胤禛听见这话就不由得暗自点点头，这辈子的额娘虽看着仿佛不大靠谱儿，但大事上倒也不糊涂。

皇阿玛那样一个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但凡真干点什么便是天王子来了也挡不住，他可不是受制于人的傀儡帝王，商量商量不过是个面子罢了，对方若不识趣不愿要这面子，那皇阿玛也不会惯着。

如今安安静静着其实才是最好的法子，以不变应万变，有些东西帝王自己愿意是一回事，旁人主动要却是另一回事了，有时候不争即是争。

念及此，胤禛又不由得到了上辈子自个儿也是用这样一招儿成功到了最后，君临天下八方来朝……猛地一个激灵，顿时一片熟悉的温热感袭来。

胤禛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巴抿得死死的。

好半晌方才缓缓睁开双眼，木着脸哼哼唧唧两声以作提醒。

林诗语果然立马就发了，正要喊嬷嬷带下去换洗呢，猛地到什么心里莫名就是一咯噔，“涟漪，你有有发这孩子每回『尿』了拉了就要哼哼唧唧提醒人的？”

“那证明咱们小阿哥聪慧啊，主子还总说小阿哥是小傻子呢，您看看哪里傻了？这多聪明机灵啊。”

这不提也就罢了，一旦心里那个念头冒出来，林诗语就觉得处处充满了怪异，譬如这孩子明明不是哑巴却从来不嚎哭，说他是小傻子吧，偏每回才拉了『尿』了又或是饿了就知道哼唧两声提醒人，又显得格外聪明似的。

毕竟自个儿的来历自个儿心里清楚，故这会儿反复这么一琢磨，林诗语看着那小子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怀疑。

这回换胤禛心里头咯噔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亲娘的来历，自然也不到她是在怀疑什么，但他却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合常理的怪异行很引人注目，皇阿玛那样敏锐精明的一个人，一旦将来接触得多了还会看不出来吗？一旦引起了皇阿玛的怀疑，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不敢了。

看来还是不随心所欲。

胤禛猛地惊醒过来，满心惆怅无奈，却也只认命的开始苦思冥回忆当年自己的几个孩子幼时是什么模样……未曾辛辛苦苦过完了那短暂的一辈子，这眼睛一闭一睁竟又要装模作样哄爹娘，这叫什么事儿？还不如滚回额娘肚子里呆着去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太皇太后自打声名尽毁之后便几乎再也不曾出在人前了，连着平日里嫔妃请安都免了，逢年过节的宴席亦从不参加，可见心里头是何介意。

对林诗语从原本的忌惮经彻底转化了怨恨，偏天爷站在她那边，后面又倒了两回霉之后太皇太后是彻底蔫儿了，几乎用尽了全的气去制止自己再胡思『乱』，眼睁睁看着痛恨的那个人一日赛过一日的风光悠闲，心里头可别提多呕得慌了。

奈何，她奈何不得人。

太皇太后阴沉着脸，说道：“她才进宫多少时日你就要晋她的位份？若是寻常嫔妃倒也罢了，育有功往上提一提也算是合情合理，可皇贵妃是个什么样的位子？”奈何不得也罢，添添堵也好！

康熙却说道：“当初她进宫初封朕本就是直接皇贵妃的，后来皇祖母说她了孩子再封也不迟，朕也顺了皇祖母的意思，如今……她朕诞下一健壮的小阿哥，也是时候该兑封赏了。”

“哀当初那样说不过是了安抚你罢了，皇贵妃位同副后，儿子虽非宫嫡子，但皇贵妃之子却也足够高贵了，你这般就不怕养大了她的心吗？况且如今整个大清都知道她是神女转世，这样的来历足以弥补份上的缺陷，足以成太子的巨大威胁，不论是太子莫名暴毙亡还是将来发夺嫡之争，于大清来说都是一场动『荡』，哀绝不同意！”

“皇祖母的担忧朕够理解，只是……”康熙叹息道：“咱们皇将她弄进宫里来图的是人的福运，既是对人有所图谋，那在可行范围之内多她一些东西也算是一种补偿罢了……皇祖母当年还总对朕说，要那份福运将来要好好对待人，怎么如今却……”

太皇太后却冷笑道：“什么补偿不补偿？玄烨，你可不是这样心软的人，你就是对那个女人动心了！今日要封她皇贵妃，来日是不是还要方设法立她后？哀告诉你，你休任『性』妄！”

康熙沉默了片刻，对什么动心不动心只说避不答，只说道：“后宫总归需要一个人来名正言顺的统领，贵妃之位不合适，更不可叫其他哪个压到她的头上去……此事朕意决，皇祖母不必再劝。”

“皇祖母好歇息，朕改日再来看您。”说罢便拂袖去。

“玄烨！”太皇太后大怒，一挥手便将桌上的茶碗扫落在地。

苏茉儿忙劝道：“主子快消消气，千万克制住不那些……”

“哀说什么来着？他果真跟他皇阿玛一个样，分明还是被女人『迷』住了双眼！”

曾经的一幕幕再度在眼前重……丈夫偏疼姐姐，连来她的宫里宠幸她都是姐姐苦劝来的，那是姐姐的施舍！儿子痴『迷』董鄂氏，了那个贱人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与她这个亲额娘决裂！

如今终于又轮到孙子了，她果真就不曾猜错，爱新觉罗代代出情种，有谁逃得过！

着自己的这辈子，太皇太后不禁眼前发黑，将自己气得够呛，但这话若是叫林诗语听见了却是忍不住就翻白眼儿了。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爱不爱自己还分辨不出来吗？

不可否认康熙看起来的确对她不错，宠爱、尊荣、地位的都了，但凡后宫里的事她不提他就不会过问，全权交她做主处理，太子也放任与她亲近，一个帝王做到这个地步谁又会说他不宠她？

但可惜，宠并不于爱。

她自己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奈何在旁人看来仿佛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太皇太后也好，佟芷兰也罢，甚至包括这后宫里的一众嫔妃哪个心里点嘀咕？

也就是林诗语自个儿一直发，她早就莫名其妙“被爱”了。

好不容易熬到出月子那天，林诗语仔仔细细盛装打扮后出席了儿子盛大的满月宴，却未曾到，原以影儿的事竟然在今日了她一个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