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姐姐,是婶婶!”
蒋为曦拽着章麓想跑过去,但章麓还没回过来神。
“麓麓,曦曦,为先。”
初夏倒是扭头先看到了她们,冲她们挥手。
这时岑峥年、岑淮安和蒋知达也从车上走下来,几人去拿车子后备箱大包小包的东西,全是初夏和蒋知达给蒋外公买的。
快过年了,给蒋外公家里多备点年货没有错。
章麓这才回过来神,指着车子说:“舅妈,这是你买的新车吗?”
初夏笑着点头:“对啊。”
“哇!”章麓和蒋为曦张嘴惊叹出声,连眼睛都瞪得一模一样。
章麓手摸着车子,格外崇拜地看向初夏:“舅妈,你太厉害了!我爸爸都不会开小轿车呢。”
她羡慕地看向岑淮安:他有初夏这样一个会开车的妈妈,好帅啊!
岑淮安也很自豪,他妈妈真厉害!
不止章麓的妈妈,家属院里其他人的爸妈,也都没他妈妈厉害!
初夏开心笑出来了声,揉揉章麓的头发:“你爸妈想学也可以学会,开车不难。”
章麓立马问:“那舅妈,我也能学会吗?”
“能。”初夏肯定地点头:“不过得等你满十八岁之后才能学。”
章麓眼睛瞬间亮起来,她十六岁生日已经过了,下一年十七岁,再下一年一过生日,她就可以学开车了!
距离她会开车的日子,指日可待。
这会儿章麓就不羡慕岑淮安了,还哈哈大笑拍着他说:“安安,你离十八岁还有五年多呢,到时候我学会开车了带你出去玩。”
岑淮安:突然就没那么开心了。
蒋为曦很喜欢这辆白色的小车,她小小的圆圆的身子围着小车转了一圈,站在初夏年前,奶声奶气地问:“婶婶,我可以坐一下车车吗?”
“当然可以!”
初夏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玩,她还和其他小孩说:“你们都可以上车玩,关门时小心点,不要挤到手了。”
章麓和蒋为先也坐上去了,她还把岑淮安一块儿拉了上去。
初夏几个大人拎着东西先进去。
结果就在客厅看到了蒋二舅一家人,蒋二舅和周华颖脸色并不太好,不过其他人说话的氛围很好。
初夏便没有在意蒋二舅他们,一一打招呼后,把带来的东西交给李阿姨放好。
“达子,知仪和你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蒋二舅看到蒋知达,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
他和周华颖一年半没见过女儿了,打电话次数也不多,有时候他打过去电话都没人接,蒋知仪在羊城比他们在单位还忙。
蒋知达这会儿没有办法再隐瞒,脸上随性的笑消失了,头疼地抓了抓头发说:“二叔,知仪她说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又不回来?”周华颖的眉心一下子拧起来,脸上带着怒气:“我看她在外面真的心野了,连家都不想要了。达子,她现在在羊城哪里?”
蒋知达没有说,说着其他的话安抚周华颖:“二婶,知仪在羊城有工作,她过年比较忙。”
周华颖根本不信蒋知达这说辞:“什么工作能忙到一年到头不回来一次,连过年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蒋知达:“记者。”
一句话把周华颖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半天没说出来话。
蒋二舅在旁边唉声叹气,和蒋知达说着软话:“达子,你和知仪说,她想做记者就做,我们家里不逼她做不喜欢的事了,让她回来过年吧。她一个女孩子,一直在外面也不好啊。”
蒋知达:“二叔,知仪挺好的。她住在我厂子的附近,还干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她天天都很开心。”
蒋二舅:他不开心,甚至感觉更堵心了。周华颖的面色也更加不好看。
“爸,你帮忙劝劝知仪,她不可能一直在外面不回来吧?”蒋二舅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转头求助蒋外公。
蒋外公正问岑淮安最近学围棋的情况,有没有每天练习,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就听到了蒋二舅这句话。
“我不劝她。等你们什么时候真的没有逼迫她的想法了,她感受到这些,她自己就会回来了。”
蒋外公本身就看不惯蒋二舅两人逼着小孩学习的行为,还把小孩逼得只能跑去羊城那里,他当然帮着蒋知仪了。
这时候,几个小孩从外面跑进来了,一进客厅,蒋为曦就大声和蒋知书、洛澎说:“爸爸!妈妈!婶婶的车子好漂亮,坐着好舒服啊!”
洛澎好奇又诧异地看向初夏:“你买车了?”
她知道初夏表面看着没有做生意,但她在蒋知达的厂子和娱乐场都有股份,在蒋知书的医药公司也有股份,她不缺钱花,买辆车很正常。
“对,拜托达子帮我在羊城买的。”
蒋二舅一家震惊的目光看向初夏,完全不敢相信车子那么贵,初夏怎么会突然买了一辆?
初夏的那些股份,他们都不知道,连蒋大舅都不是很清楚,更别说其他人了。
蒋外公倒是不意外这件事,只是意外初夏会买得这么快。
蒋知观原本坐在初夏和洛澎身旁,正悠哉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听到她有车这句话,瞬间扭头,眼睛震惊瞪大的模样,和章麓在外面时一模一样,一看就是母女俩。
她“唰”一下站起来:“初夏,你的车我得去看看,你真的太厉害了,都买车了!”
说着她抬脚往外跑,初夏和洛澎连忙跟上去,其他人互相看看,也都
站起来往外走。
蒋知观跑到外面便看到了那辆白色轿车,流畅的外形,漂亮的颜色,看得她格外心动。
“初夏,你这辆车多少钱?”
初夏比了个数,蒋知观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摇着头说:“不行不行,太贵了,买不起。”
她立马打消了买车的想法,几万块钱,把她们一家子卖了都没有。
洛澎看着车,眼睛露出来思索。
蒋外公、蒋二舅他们也出来了,看到那辆车,蒋二舅脸上露出来意外,周华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又不是没坐过车,蒋二舅单位的车他也可以开。
蒋知观很想感受坐车的滋味,问初夏能不能带着她出去兜一圈。
“就一圈,很快就可以回来。”
“可以啊。”初夏手指勾着钥匙晃了晃,转身问跟出来的几个孩子。
“安安,麓麓,曦曦、为先,你们跟着一起吗?”
“要!”
初夏一问,她们赶紧答应。
一辆车只能坐五个人,不过曦曦还小,小孩子们都瘦,蒋知观坐副驾驶,小孩子们在后面挤挤就坐下来了。
初夏熟练地打火开车,几个小孩手指扒在前排的两个椅背上,连连“哇哇哇!”地惊叹,让初夏听得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掉下来过。
车子开出去,初夏带着蒋知观和小孩们兜了长长的一圈风才回来,坐车的所有人一脸满足。
“初夏,这车真不错。可惜我买不起,不然我肯定也买一辆!”
蒋知观有自知之明,她没长做生意那个脑袋,出去摆摊估计一言不合就和人打起来了,所以她也就是羡慕一下,觉得不可能会有,也就抛在脑后了。
倒是蒋为先的妈妈白含看着车,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接下来的话题自然围绕着初夏的车子说起来了,蒋大舅和杨梅更是夸初夏厉害。
杨梅还打趣岑峥年:“你家有车全沾你媳妇的光了,以后你要是对初夏不好,她开起来车带着安安跑了,你追都追不上。”
岑峥年把手中剥好的橘子给初夏说:“对,所以我现在在家地位是最低的。”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
但岑峥年也确实是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初夏没了他可以过得更好,他不行,没了初夏和安安,他连工作可能都会做不下去,整个人会生不如死。
想到这种可能,岑峥年的心里就像被万千针扎一样,他赶紧止住这个想法,低头拿起一个橘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橘子皮上,继续慢慢给初夏剥橘子。
“初夏,你说我学车可以吗?”
吃过饭,孩子们去午休,蒋二舅一家都离开了,其他人还没走,洛澎坐在初夏身旁,小声问她。
刚刚初夏又飒又酷开车的模样让洛澎的心也跟着剧烈跳动,她忽然有种想开车的冲动。
“当然可以了!”初夏马上点头说,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开车很简单,只要胆大心细
就可以了。表嫂你让表哥带你练练车你就明白了。”
蒋知书自己有车公司也有车,洛澎想练车不难。
洛澎还是有点不自信,她以前从来没想过她可以开车,她出门要么蒋知书或者公司的司机接送,要么她就坐公交车。
“真的吗?我看你们开车很复杂。”
初夏:“不复杂,你练习几遍学会了,很简单。表嫂你想学就去学,趁着现在还年轻,多尝试不同的体验。”
洛澎听到这句话,忽然来了勇气:“你说得对,我应该尝试新的体验,我今天回去就让知书教我。”
初夏不清楚洛澎练车的情况,不过在蒋外公家吃年夜饭时,洛澎的脸上带着容光焕发的色彩。
看到初夏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等初夏坐在她旁边,她语气带着欢欣说:“我学会开车了,等我驾照下来,我也能开车了!”
“恭喜表嫂。”初夏真心为她高兴。
洛澎有些不好意思地撩了撩头发说:“其实我刚开始学,把油门踩成刹车了,还好知书提前卸了油门,不然那天车子就撞墙上了。”
说起来洛澎学车的经过,真的挺艰难的,她主要是胆子小放不开,学的时候便容易紧张,就会做错。
但蒋知书从来没有生气过一次,也没有不耐烦过,每天晚上回家吃过饭第一件事就是教她开车,耐心地一遍遍纠正她的错误。
洛澎的自信心慢慢建立起来,整个人坐车上渐渐不紧张,她也就学会了开车。
当然这些细节初夏不知道,不过看到洛澎脸上甜蜜的笑容,她也能猜出来。
今年过年没去西北,初夏心里有愧疚,往蒋胜男和岑父那里寄了很多东西,都是京城有但西北没有的。
还有吃年夜饭时,在蒋外公家里照的全家福。
拿着照片,蒋胜男从没有比此时更加意识到,她的父亲老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全白完了。
蒋胜男紧紧捏着照片的一角,眼眶的酸涩根本控制不住。
岑父明白她的心情,抬手将她揽进怀里,叹口气说:“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我……”
“你别这样说。”蒋胜男擦拭了下眼睛说:“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还好今年我们就能退休了。”
其实按照国家规定的法定退休年龄,蒋胜男前几年就可以退了。
但她和岑父同龄,岑父六十岁才能退休,她要是离开了部队,岑父就没人照顾了。
小辈们都不在身边,她如果不陪着岑父,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人在西北孤零零的。
退休后两人准备回京城,蒋胜男准备接下来的时间都陪着蒋外公,好好尽孝道。
她作为女儿,真的对父亲很愧疚。
两人说着退休后的日子,而岑知时和西望也在说着这件事。
西望坐在卧室里,皱着眉头,小声和岑峥时说:“你爸今年就要退了,再不请他帮次忙,以后我们就真得靠自己了。”
谁都知道,不管在单位多么厉害的人物,一退休没有实权后,那就什么都没了,更别说提携后辈的事。
而且西望对于每年暑假,岑父两人都把岑淮泽和岑淮馨强制带去他们那边军训的事有怨言。
虽说两个小孩现在改变很大,和之前不懂事的模样完全不同了。但每次他们回来,黑瘦的模样看得西望都心疼不已。
岑峥时不知道西望心里的这些想法,他还很高兴两个孩子的改变,如果有可能,谁会想自己的小孩走上歧路呢。
岑峥时听到西望的话,没有她那么在意,他比西望更了解自己父母的性格。
“我爸已经帮过我一次了,接下来我稳扎稳打,靠我自己升上去没问题,你别老想着靠我爸。”
西望气恼地拧他一下:“我操这心都是为了谁,你还不领情。有人帮忙和没人帮忙差距大着呢。”
“我爸不可能帮的。”岑峥时直接说:“我也不想再求我爸。”
他有男人的自尊心,这么个年纪了,又不是没本事,回回求长辈算什么。
“行了行了,别想了,睡吧。”
“就算不动工作,咱们是不是也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小泽和馨馨,你看咱们家住的房子,还有他们上的学。”
岑峥时:“你想让我爸妈给钱?”
西望点头:“都是她们孙子孙女,不能只疼安安一个吧。”
岑峥时皱眉:“咱们家又不缺那个钱。”
“咋不缺?”西望给他算账,一家子吃喝穿衣,还有两个孩子上学,哪样都得花钱。
岑峥时困得不行,不想听她说这些了:“行行行,缺钱咱们努力挣,你少给你娘家点也可以。”
家里的钱如果不是西望经常给她娘家补贴,不会剩那么少,岑峥时不管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总之,你别打我爸妈的主意了,这么大年纪靠老人我嫌丢人。”
岑峥时这话把西望气得不行,狠狠挠了他两下:“岑峥时,你说这话真没良心……”
岑峥时这晚上没能睡个安稳觉。
他肯定不会问父母要钱,但西望自己左想右想,就觉得岑父和蒋胜男把东西都给岑淮安了,她还是给蒋胜男打去了电话。
等挂了和西望的电话,蒋胜男的眉毛皱得紧紧得,坐在那里叹口气。
岑父:“她说什么了?你不用听她说的那些话,只会让自己生气。”
“想问咱们要钱要东西呢。”
岑父气恼地狠狠拍了下桌子:“不给!”
这个儿媳妇真是娶得失败,但当初儿子就是看上她了。
那会儿的希望漂亮洋气会打扮,性子看起来温和大方,怎么结婚之后变成了这样。
也可能他们一直没有看清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觉得不公平,觉得我们没有一碗水端平。”
“她逢年过节给过我们什么了?听我的,不给,也别管,要是老大连一家子都养不起,那就别干了。你给她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尝到甜头后,就是个无底洞。我们还没死呢就算计这些,以后她能算计得更多。”
岑父一针见血地说,蒋胜男其实也知道,她只不过对孙子孙女心软。
每年暑假两个孩子过来,她有感情了。
“平时我们寄给他们的东西足够,不用再多做。不然对初夏、安安不公平。”
蒋胜男一下子清醒了:“你说得对,我不会给的。”
*
新年过去,天逐渐热起来,周围的景色也染上了绿意。
初夏和洛澎都学会了开车,她们便商量着带孩子们出去踏春。
三月中旬正是看各种美好景色、去郊外放风筝的好时节。
岑淮安和章麓提前知道了这事,两人便在学校里趁着空闲时间做起了风筝。
“老鹰!我要做一只老鹰,在天上飞一定很威风。”章麓面带幻想着说。
岑淮泽对风筝没有什么要求,不过他在做的风筝上画上了围棋、数学书还有火箭,还有他们一家三口。
班里其他同学也跟着他们一起做,结果就有人没忍住,上课也在做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