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到底是在问有没有跟他早恋,还是问有没有跟陈闵早恋?
“没有!”她包藏私心地为自己分辨,嘀咕了一句:“说了要好好学习的。”
“您看。说了没有。”他敛起眸子,弯了弯唇角:“没傻到在您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呢。”
这话一出,陈闵的脸色明显白了一层。
文嚎见他还算坦然,心里的疑虑消了一半,又打了个电话问葛进平,葛进平比许京珩更坦然,他说像夏知予这样又乖又上进的学生,哪里看得上许京珩那样混球,怪文嚎抓早恋抓上瘾了,看谁都是一副不清白的样子。
“你没事别耽误人上课啊。高一(3)班第一节就是数学课,快让夏知予过来拿作业,课上要讲呢。”
文嚎语塞,狐疑地看了他们三一眼:“没谈就好。没谈我就管不着。我告诉你们,最近学校抓早恋抓得紧,抓到一个给个处分,都给我消停点。尤其是你,许京珩,你现在高三了啊,这个阶段,你的最高使命就是高考。别以为你拿个第一就可以松懈了,全国这么多考生,适者生存,虽然最后站在顶峰的胜利者寥寥无几,但是通往顶峰的路上的每一步,都要提防后来居上者的超越。”
许京珩以防他说上个一节课,立马接上他的话打断他:“文老师。这班里同学都超越我三十分钟了。”
“去,又在这儿跟我插科打诨。一模给我打得漂亮点,听到没?”
“我尽量。”
文嚎扭头,长话短说:“至于你俩到底谁跟谁表白的事,我也懒得查了。交给你们班主任处理去。下次再看见有肢体接触,直接警告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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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从监控室出去,氛围胶着着。整整一路,都没说一句话。
夏知予脑海中全是教导主任的最后一句话,她很想跟许京珩解释清楚,但不知道该以何种口吻何种立场。
不说,怕他误会。说多了,怕所有人误会。在早恋稽查的高压状态下,仿佛多解释一句,都会让人误以为她跟许京珩真的有点什么。
有些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很。
上楼梯走到二楼拐角处的时候,她以为那句不清不楚的话会让许京珩一直误会下去的时候,后者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身,一手搭在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闵:“我记得上一个喜欢动手动脚的人,进所了。”
陈闵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在气势上,以绝对性碾压的姿态提醒着他:“奥,顺便说一句。不是厕所的所。”
“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没威胁你妈。我是在威胁你。”他明明语气寡淡,眉眼散漫,偏又觉得他是正经地在说这句话。
陈闵不吱声了。
夏知予才反应过来,许京珩口中动手动脚的男生是谁,大概就是那天在巷子口想扯她头发的红发男子。
然而那个红发男生蹲局子的原因,并不是跟许京珩打架,而是警方查出他卷入了一起巨额诈骗案中。
所以红发男生对她动手动脚和进所之间其实没有必然联系。
许京珩不是在威胁他,是在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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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闵这事儿点醒了夏知予。寒假滋生出的热情冲动,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许京珩喜不喜欢她,都不是当下的重点。因为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年,好像一切从天而降的欢喜都变得那么不合时宜。
就算她想要告诉许京珩自己的心意,似乎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
赵海琼这几天一直忙于开学的事,腾不出时间找夏知予和陈闵谈话,晚一结束的时候还有点时间,语文课代表把两人喊了过去。
陈闵状态不太好,眼底乌青明显,上课频频走神,但他这幅模样,并不是因为夏知予拒绝了他的表白,而是当他自以为迈出了成长一小步的时候,下一秒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暴露了自己的怯懦,这种挫败感的后坐力太大,比夏知予拒绝他喜欢的那晚,还要让人承受不住。
同班同学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儿,时不时地向夏知予打探消息。他大概是怕夏知予把他的那些事抖落出去,出教室门的时候,追着夏知予说了很多‘对不起’。
夏知予也挺苦恼,高中才将将过去一个学期,两人在同一个班、又是同桌,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陈闵继续相处。她想了一路,快到办公室的时候,停下步子:“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但是如果一会儿赵老师问起来,我会如实说明情况,还有,我们别做同桌了。”
那一天,赵海琼跟他们说了很多话。在夏知予的印象里,赵海琼来去风风火火、脾气躁动,是站在走廊上指着班级同学骂的老师,却没想到她细腻又包容,她可以一眼看穿陈闵在说谎,也清楚地知道夏知予为难的处境。
她告诉陈闵,喜欢从来都不是可耻的,怯懦也不是。披着喜欢的皮囊行怯懦的事,这才可耻。除了学业,成为一个人格完善的人也很重要。
又对夏知予说,她会重新安排座位儿的事。正好这学期班里会来个转学生,是个女孩儿,如果可以,希望夏知予能照顾照顾新来的同学。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鱼鱼就上大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