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安笑:“那就好。”
打开宿舍门时,纪荷看到林至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不由得笑道:“这边的环境条件就是这样,而且生活挺枯燥的,还常停水停电,你真的没必要来受这些苦。”
林至安眸光微黯,他拉着箱子进去,用手把床板上的枯树叶给扫成一堆,低声说:“我想和你一样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他的内心想法是,纪荷,我想保护你。
纪荷无言以对,到外面的水池边上打了盆水进去。
林至安忙把水盆拿到手上,“我来收拾就行,你上楼休息吧。”
说完想起了什么,他半蹲在地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个小方盒给纪荷。
“暖水袋,我下飞机的时候买的。”
纪荷把盒子给回他,“你用着吧,刚来你肯定适应不了这的天气,学校给我们发了暖宝宝贴,一样暖和。”
林至安想说他箱子里还有一个,但看见纪荷的神色,他便没再说什么。
他把人送出去,叮嘱着:“你回去多喝点热水,我听你说话鼻音有些重了。”
纪荷停住脚步,站在阶梯上扭头看着林至安,轻轻叹了口气:“至安,你真的不考虑回去吗?”
林至安直视她,薄唇微动:“纪荷,我想陪着你。”
这是林至安第一次当着纪荷的面叫她的名字。
他从小性格洒脱,对任何人从不讲一个“强”字。
第一次遇见纪荷时林至安的心就控制不住地悸动,他想他是一见钟情了,可却得知她已婚,饶是再怎么不甘他也做不出违背道德的事情。
时隔半年再遇离婚的她,心想着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了,便以朋友的身份与她经常见面,却在年前听纪荷说要和陆浔之一起去美国度过一整个假期。
从平常的相处中林至安也总能感觉到纪荷对陆浔之余情未了,这次居然还要一同出国。
曾经几次想把心中的情意宣之于口,可每每看见纪荷看向他时没有一点波澜的双眸时,他便把话语生生吞了回去。
后来黯然回到香港,只当纪荷是他这么多年以来遇见的一道美丽风景,只可默默喜欢。
此次回北京也本打算处理完
() 那边的事后就再也不来大陆,可他听说纪荷并未和陆浔之在一起,还离开了北京,心里好不容易扑灭的火苗再次燃起。
纪荷抿抿唇,说:“至安,这样并不会改变什么。”
林至安胸口发闷,眉眼微垂,“我知道你不喜欢比你年龄小的,但年龄并不代表什么,纪荷,请你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
“不,年龄对我来说不是问题,”纪荷缓缓道,“重点是喜欢,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即使对方小我十岁我也不在意。至安,我不想让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这些,纪荷毅然转身上楼,她已经讲得够直白了。
林知安看着她的背影,内心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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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教授出院后就回了北京,她没在陆宅住,选了陆浔之郊区的小别墅,过着和在厦门同样的生活,就是有个烦人的家伙天天都来打扰她。
这不,保姆才刚把晚饭弄上桌,门口就传来开门声,扭头一看,唉哟,她那俊得不行的小孙子踩着点出现了。
陆浔之脱下大衣,扯领带时不期然地对上宁教授的目光,走过去,弯唇笑了笑:“您那是什么眼神?”
宁教授让保姆去添一副碗筷,继而哼笑道:“我的身子骨硬朗得很,你用不着天天都来看我,该忙你的事儿就去忙,别被我给耽搁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陆浔之给老太太盛汤,“您不愿意住城区,也不让我在这儿住,我也就每晚来蹭您一顿饭,您也不肯?”
“我瞧着你心里头的事儿多了去了,有时吃个饭也心不在焉。”
陆浔之挑眉,看着脸上摆出一副‘你小子别装,我什么都知道’神色的宁教授,不禁笑道:“有吗?”
宁教授不和他兜圈子了,喝了口汤,“你心里还在惦记纪家那姑娘吧,上次在医院还糊弄我说没发生什么事,可我让人查了下,原来是小纪在那两天去支教了,难怪你伤心成那样。”
被戳中心事的陆浔之依旧面不改色,懒懒散散倚着椅背,“您还查到我身上来了。”
“是啊,还查到你是又捐钱又捐物资的,”宁教授故意说,“听说小纪要去个一年,我看你也别去打扰人家了,各自安好吧。”
陆浔之不以为然,心里想着迟早都要去把那只逃跑的小猫儿给抓回来。
夜晚,陆浔之在这边歇下,在阳台吸烟时收到了阿蒙发来的三天后飞往庆城的航班信息。
他退出信息页面,点开通讯录,盯着最上面的那个名字看了许久。
纪荷刚下班,和刘沅一起回宿舍。
“林至安真的像模像样的,真有老师的样子,而且学生们都喜欢上他的粤语歌课。”刘沅笑说。
话音刚落,纪荷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把怀里的书本放在围栏上,拿出手机,看见来电人时心猛地一颤。
“刘老师,你先上去吧,我接个电话。”
她往楼下走,在小球场旁的长椅上坐下。
按下接通。
听筒静默着,两端都默契地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会儿后。
纪荷微仰着面庞,瞥向天空中的那轮弯月,轻声说:“陆浔之,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我也有好好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
“嗯。”那头应了一声,随即又道,“谁担心你了。”
语落,电话被陆浔之切断。
纪荷看着黑掉的屏幕,微微笑了下。
想到那天带回来了个没有寄件方名字的快递,里头是一个暖水袋和两双手套几双棉袜子,是从北京寄过来的,并不是纪述,至于是谁,她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