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清觉得自己像在被审视,明明只是几步远的距离,陆闻川却像是坐上了审判席,用足以勘破一切的目光审视他的态度到底诚不诚恳。
这让江昀清有些难以应对,不过好在陆闻川并没有沉默太长时间,只是几秒过后,就对他点了下头,说了句“都可以”。
江昀清用冰箱里仅剩的食材做了几道家常菜,不像陆闻川那样具有大厨的水准,但味道也不差。
因为很少聊天,两人吃得很快,半个小时就已经都吃饱了。
眼下才刚过六点半,外面的雨没有一点缓下来的趋势,方才还在街道上往来的汽车如今只剩下了零星的几辆,且因为来不及排通,路面上已经出现了不浅的一层积水。
江昀清从厨房出来时,陆闻川正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雨势。天气预报说这场暴雨将会在一个小时后变小,但准确程度不一定,况且就算到时候雨变小了,路上也并不好走。
江昀清站在客厅里犹豫了很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纠结什么,直到陆闻川转过身来,他才终于忍不住,将那句憋了很久的“今晚留下吧”说出了口。
陆闻川没有拒绝,又陪他坐了两三个小时,在时针指向九点时跟着江昀清进了房间。
江昀清家里只有两间卧房,其中一间被改成了画室,陆闻川要留下就只能跟江昀清挤一起。
不过好在江昀清的床够大,两个人睡绰绰有余,就是江昀清这里没有陆闻川能穿的睡衣,翻箱倒柜也只有一件许久不穿的裤子能勉强合身。
陆闻川来时只穿了一件衬衫和一件稍薄一点的风衣外套,为免衬衫皱得明天没法穿,洗完澡裹着浴袍就躺到了床上。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陆闻川躺在床头灯昏暗的光线下,思绪跑出去了很远。
就在他闭着眼昏昏沉沉要睡着的时候,浴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江昀清开门走了出来。
他身上还带着浴室里氤氲的水汽,站在床边不怎么自在地看了陆闻川一眼,问他:“你还要喝水吗?”
陆闻川说:“不用。”
江昀清便道:“那我关灯了。”
陆闻川“嗯”了一声。
“啪”的一声过后,灯光彻底暗了下去,卧室的窗帘紧紧拉着,隐隐能听到窗外紧锣密鼓的雨。
仗着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陆闻川光明正大地朝江昀清那边侧过了脑袋,看着那团黑影坐到床边,紧接着床垫下陷,江昀清躺了下来。
躺下的江昀清并没有像他一样保持一个姿势一成不变,他先是朝被子里缩了缩,而后慢慢地朝陆闻川这边挪动了一下身体,缩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而这样还没完,静了几秒后,他又伸出手,窸窸窣窣地在被子里摸索到了陆闻川的手臂。
他沿着陆闻川的手臂握到了陆闻川的手,没有用力,只是很轻地覆着,然后轻声问他:“你想要什么样的画?我画来送你,不用等到你生日。”
陆闻川说“随便什么都可以”,反握住江昀清的手,轻轻扯着让江昀清又朝自己靠近了些许。
躺下后,他便把浴袍给脱掉了,江昀清靠近时能直观地感受到他皮肤的热度,以及肌肉的紧实感。江昀清自觉地停在距离他只剩一个拳头的地方,没再上前。
陆闻川说:“到时候我把它挂在我那些相框的中间,天天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