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哪怕是在这里,只要脸上没有戴着面具,这群人都不敢撕下最后那块遮羞布。”
“酒会结束以后呢?”时添问,“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活动?”
他渐渐想起,自己以前和季源霖也曾受邀参加过这样的海上酒会。因为他们是伴侣一同参加,所以宴会的主人并没有为他们安排所谓的“接待人员”。但他心里很清楚,像这样的宴会,背地里一定会存在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恐怕就得问你家里那位了。”
接过船上人递来的邀请函,周斯复也给了时添一张,“据我所知,在时总每天拼命加班的时候,你丈夫和小情人就是在这种场合认识的。”
时添没吭声。
他知道周斯复是在旁敲侧击地暗示他,就是因为他平时太专注于工作,不怎么留意另一半的私人生活,所以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就这么忍受周斯复的嘲讽。将邀请函放入胸前口袋,他面色如常地问身旁人:“这么说,成熙也是在这种场合和周总搭上线的?”
周斯复神色微变,正欲开口,只听到身旁的人又紧接着慢悠悠道:“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
走上甲板,周斯复微微侧身,体贴地给时添让出了一条道:“我没想到,时总还是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
时添笑得坦荡:“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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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甲板的舷梯一路往上,两人没有在一二层的酒会现场多作停留,而是跟着周斯复眼线的指引,直接来到了游艇的最顶层。
和周斯复一同侧过身,将身形掩映在半敞开的大门背后,时添看清楚了整个顶层的构造。
游艇顶层是半露天式的大包间设计,圆形大厅的周围摆满了香槟桌和圆形座椅。大厅内聚集着二十余名盛装出席的宾客,其中有男有女,应该全都是这场酒会的座上宾。
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架白色的施坦威钢琴,优美的钢琴旋律从乐手的指尖倾泻而出,在整个大厅内经久回荡。
“……”
眼前明明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宴会场面,时添却隐隐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抬起头,和站在自己身后,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周斯复默默对视了一眼,他知道周斯复也和自己一样,听到了那个被钢琴声所掩盖的声响。
大厅的尽头被两块巨大的红色幕布挡住,他听到幕布后传来了一阵奇怪而又怪异的哭泣声。那道哭声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有非常仔细听才能听到,却令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就好像有什么人正在经历极度的痛苦,却又因为不想被外面的人听到而拼命忍耐。
随着钢琴的旋律达到高|潮,幕布里的人声也渐渐弱了下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时添脸上的神情不太好看,他压低声音,对着身后人说:“……是成熙,他在求饶。”
片刻后,他听到周斯复淡淡出声:“想去看看吗?”
被周斯复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这样问,时添一时间有些怀疑,这人对成熙的处境好像并没有什么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