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止一次把视线移向我们这片区域,恐怕早就已经发现你在现场了。”
“既然想让他多看你几眼,我干脆就帮一把手,让你和他多一点眼神交流的时间。”他摊开两只手,“我这还不算用心良苦?”
“……”
听到昆汀的解释,周斯复双手抱胸,将眉目掩在帽檐的阴影下,半天没吭声。
从收到路演活动的消息到现在,他在心里纠结了两三天,最终还是选择来了现场。
不为别的,只是想遥遥看那人一眼,确认他现在一切安好,便已经足够。
可直到真的见了面,同处一片屋檐下,亲眼目睹着那人站在台上的样子,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
他想亲口听那人告诉自己,今天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每一天都发生了什么,过得怎么样。
视线在半空中悄然交汇,却又如同触电般从彼此身上迅速弹开。正当他因为短暂的对视乱了心神,僵坐在座位前,他听到那人用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口吻,认真地回答了昆汀提出的问题。
“你看到了么?”那人笑着说,“我做到了。”
就在那一刻,他反应过来,这是专门给他一个人的独白。
他盯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问——周斯复,你看到了么?
在你不在我身边的几百个日夜,我一直在好好努力,才终于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从思绪中回过神,周斯复拉紧帽檐,从墙角的阴影里缓缓抬起脸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
他对面前的警长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在他平安回国前,我不会再和他产生任何接触。”
“你最好是。”
猛吸一口烟,昆汀将剩下的烟屁股狠狠弹在了周斯复身上,“该死的,你到底明不明白,当下这个节骨眼,没有给你他妈的第二次机会。”
胸口沾上了烟灰,周斯复这一次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捡起脚边的烟头,淡然问:“警局那边什么情况?”
昆汀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随即又点上一根烟:“相当精彩。”
“整个Bronx分局,从上到下由里到外,要么拿着祁家的钱办事,要么干脆就是你大哥的内应。”呼出一口大大的烟圈,他眯起眼睛,“我这么跟你说吧,放眼整个NYPD(纽约警局),至少他妈一半都是徐议员,也就是你大哥外祖父养的狗。”
“听起来还有一半的人可以争取?”
“还有一半的人可以争取?”昆汀不屑地哼出一声,“要我说,还有一半的人都是怂炮软蛋。”
一边说着,他一边恼怒地挥了挥手:“我问你,狗养的狗叫什么?都他妈没有这么一个词,这群烂货,都没人屑于给他们起个名字。”
“我能保证有七八个人绝对信得过——几十年的老伙计,个个都是好手,但满打满算就这么多了。”
“Milton,要我说,你那个活干不成。”
昆汀最后总结道。
听到昆汀满是脏话的咒骂,周斯复双手插兜,平静地看着烟圈一团团飘向天空,随即被风吹烂、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关系,”过了很久,他开口,“人数无所谓,尽量争取一些,我们又不是打仗。”
“依我看,你就是要打仗。”狠狠瞪了他一眼,昆汀立刻打断他的话,“我们目前收集到的资料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祁为琛的触手已经渗透进了纽约城的每一条神经,每一处肮脏的角落,警局,缉毒局,甚至他妈的车管局,祁家的眼睛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