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中年大叔出手袭击之前,他是有察觉到危险的。
可是当时情况紧急, 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门外的周斯复身上, 几乎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大叔一个手刀从背后劈晕了过去。
都说人在睡梦中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可就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却一直清晰地明白自己身处梦中,拼尽全力试图从一个又一个连环却又无休无止的梦魇中挣脱。
他梦到了很多过去曾发生过的场景,例如他和周斯复分手时的漫天飞雪、哈尔滨抢救室里“滴滴”作响的心率检测仪、六年前逃离纽约时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还有庄园里闪烁着的红蓝色警车灯……
直到最后, 画面一转,变成了周斯复被击毙的血腥画面。
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在自己的面前轰然倒下, 他终于醒了。
用手揉了把脸, 就着小窗外昏黄的走廊灯光,时添摸索着坐直身体, 慢慢看清楚了自己周边的事物。
这是一个仅仅只有几平米大的单间,白色墙壁、灰色栏杆和只有一个小窗的铁门,怎么看怎么感觉眼熟。
此刻,他坐在一张尺寸仅供一人躺下睡觉的铁制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简单的被子,床头没有床头柜,只有一把简陋的木椅。
很快,时添便反应过来,这是他以前经常在美剧里看到的,用来关押街头小混混的临时拘留室。
……他为什么会被关在警局的拘留室里?
是把他打晕的那个大叔将他送进来的?
扶着仍有些隐隐作痛的后颈,时添在床前怔坐了片刻,像是忽然间想起来什么,倏地变了脸色。
正当他抬起手臂,打算找个光线明亮的位置看腕表上的时间,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走廊尽头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自己的门外。
“咔嚓”一声闷响,铁门的电子锁被人从外面解开,一道熟悉的人影推门而入,高大身形在狭窄室内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背后走廊通口的光线。
盯着僵坐在床头,神情戒备而又紧张的自己观察了一会,中年大叔反手合上门,在黑暗中按下室内的灯光开关,径直来到床头的木椅前坐了下来。
“时先生什么时候醒的?”大叔客气地说,“刚才临时有点事,让你久等了。”
等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起,时添这才注意到,狭小的拘留室里并不是空无一物,角落还放了一杯温开水和一盘仍然冒着热气的快餐,显然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视线扫过中年大叔身上的警服,时添抿了抿唇,渐渐冷静了下来。
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外国大叔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警局里的警察。根据大叔别在袖侧的警衔判断,这人在警局里的级别还挺高,至少也是个警监级别。
在这样的情况下,硬碰硬并没有任何效果,更何况还是在异国他乡,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放缓呼吸,垂眸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他抬起眼,克制而又礼貌地开了口:“警官,我有三件事,想要请教一下您。”
“第一,”他说,“我想知道您今晚击晕我,将我带到警局关押起来的理由。”
“第二,我想请您告诉我,今天的晚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也是目前最重要的一点。”时添淡然道,“我明早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活动要出席,现在已经快要临近午夜十二点,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我希望可以从您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在脑海里稍作斟酌,他最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