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肚子,浑身都熨帖,江知羽通读了一遍致辞的稿件,偶尔标出几个专业用词,与戚述核对语境和释义。
整理着谢幕材料,时候很快临近零点,江知羽专注时压根没有留意,直到不禁打了哈欠。
他终于分神看向表盘指针,发觉现在已经很晚了。
而他的余光里,戚述神色淡淡,在翻阅自己写的纲要。
不困吗?江知羽在心里嘀咕。
半夜了还没有离开,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是不是默认要留宿?
想到这里,江知羽下意识地捏紧了书页。
成年人之间许多事情心照不宣,基于他们过往的关系,自己很难不朝这个方向猜测。
这段时间以来,戚述蓄意向他靠近,江知羽对此并不迟钝,期间一些手段都称得上是勾引了。
自己忐忑地抗拒过,也混乱地含糊过,如今倍感复杂地怔愣着。
今晚他让旧情人走进房门,在某些规则里,等于一种暧昧的松动,同意对方打破社交边界。
江知羽不太认可这套规则,或者说,他没怎么考虑过。
彼此处处神秘的时候,尚且可以头脑发热地纠缠,因为他们身后空白一片,那些亲密如露水与泡影,互相不用顾虑后果。
但如今两人还有合作关系,戚述已经变得真实和清晰。
江知羽一度崩溃过,责问自己怎么能睡甲方的大老板?此时他不再抓狂了,却下意识地晃神。
扪心自问,他好像也不排斥?江知羽僵硬地琢磨着。
合作会突然碰面之后,两人还在慕尚的后座荒唐过,那时他的身体并没感觉到痛苦。
回忆起被唇舌抚慰的滋味,江知羽头皮发麻,再破罐子破摔地下了决心。
戚述准备干嘛就干嘛吧,反正自己不是不能配合……
“你在想什么?”戚述出声。
江知羽眨了眨眼:“我们已经加班了两个多小时,你没有发现吗?”
戚述注意到了:“也对,你再去刷个牙也不早了。”
江知羽满脑子黄色废料,这下被如此安排,认为戚述要让自己有来有往,同样地为对方弄一次。
“我没做过这种事,不怕我咬你?”江知羽懊恼,再抗拒那个尺寸,“我含不下。”
戚述莫名被呛了一通:“顺口让你洗漱是怕你蛀牙,吃那么多东西,难道你直接就上床了吗?”
不料他竟是关注口腔健康,江知羽磕磕绊绊:“我当然要去刷,就、就你单纯想说这个?”
戚述见他很有精神,嗤笑:“那不然我帮你催眠?有劳再等几天,我去考个育儿证,看看他们怎么哄人睡觉。”
“没有。”江知羽否认,别扭地推着他往门口走。
这时,戚述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了:“你觉得我想赖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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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这么冤枉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江知羽道。
他又指挥:“你出门脚步放轻一点,注意不要被别人撞见。”
把人赶了出去,戚述在走廊上驻足,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江知羽。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话和你讲。”戚述说。
江知羽以为戚述后悔了,这是打算顺着杆子往上爬。
然而,戚述想的是屋内大床上,散乱摆着两只枕头,一只用来垫着脑袋,另一只横在床边,八成是被江知羽搂着。
之前他们同床共枕,江知羽也是下意识地寻找依偎。
“如果你需要我留下来。”戚述收起强势,“我不止可以数羊,还可以借你半边肩膀。”
话音落下,江知羽不可思议,心跳变得有些快。
他又听到戚述说:“明天会场见。”
峰会落幕之后,多是商务和公关的工作,业务部门和相关的支持团队可以缓一缓。
举办的场地离市区很远,杨牧川知道大家在那儿忙里忙外好一阵,已经和会展中心两看相厌。
所以他在三里屯订了个地方,让他们来到繁华地段,重新回到都市生活。
江知羽和周柯到得早,周柯小声和他告状。
“江大律师昨晚和我谈话了,我怕影响你正事,憋到这会儿才讲出来。”
江知羽歪过脑袋:“他跟你聊的什么?”
“他觉得你这几天忙,加上天气一热,肯定食欲不振,让我关注你有没有吃东西。”周柯坦白。
江知羽稀奇:“我读的不是幼儿园,他难道还能请你喂饭?”
“哎。”周柯叹气,“我明白,你饿了肯定点外卖,哪怕吃不下也会填点面包啊。”
江知羽打听:“除了这些,他没说别的?”
周柯发愁:“他没恐吓我拐他儿子就不错了,我接到他电话那会儿,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分析:“我怀疑他很快就会杀上门找你。”
“好哥们儿,你可要替我挡刀。”江知羽拍了拍他的胳膊。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江知羽循声望去,戚述一来就被几个高管围着,自己的视野被他们挡住了。
发觉江知羽起身要走,周柯诧异:“我去替你挡刀?你他妈要在我背后干嘛?”
江知羽要搞基,还想献祭领导、保住同伙:“做我爹最讨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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