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胜本来是一个脾气很爆得人,没下乡之前,没几句话的功夫就会和人争吵起来,打架那更是常有的事。
可下乡之后就不同了。
受了几次亏后,性子是被磨得越来越平和。
再也不敢争强好胜,毕竟在这里和别人打起来,没人会帮着他,到时候就不是一对一的战斗,而是一对一群……
好不容易心平气和了快两年,这会他又有些手痒了。
要是真对他们的砖块有意见,那说就说呗。
退钱退货都成,实在是不满意大不了不要,他们也不是那种强买强卖的黑心商家。
可那家人摆明了就是故意搞事情。
如果不是朱婆子的儿子压着他,他当时就要发火了。
那些砖块,都是他们费尽心思弄出来的,这段时间每个人忙得不停歇,一天下来都没怎么好好歇息,弄得他腰身都快直不起来了。
但他还是很开心呀。
抽空给家里写信时,都是在庆幸自己来到这个地方,更像父母保证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发展,一定会成为家里的骄傲。
那户人家将砖一块一块砸碎,就像是一刀一刀捅他心窝。
只是罗建民拉着他说,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别闹事的好,真要打起来,两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一个生产大队?
也是主动提出留下来,让他回来报信。
“那些人嘴巴不干净,有人趁着混乱的时候还踹了我两脚,罗建民一个人留在那里,我是真怕他被欺负,咱们还是赶紧过去一趟吧。”季胜有些着急,生怕罗建民一个人留在那里被欺负了。
以前他和朱婆子的这个儿子没怎么交集。
原先都说他们一家都爱偷懒得很,最开始和这人分在一块运货时,他还有些不是太乐意,甚至还想着如果他真要偷懒的话,就算看在朱婆子的份上他都会严厉的指责出来。
结果相处几天后。
发现这个人是有些混,吊儿郎当的,说的话也爱夸大吹牛。
但干活却蛮勤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累了疲了,该说还是会说,可说过也就继续做,不会耽误任何事。
尤其是在上午。
如果不是罗建民主动提出要留下,被留下的人或许就是他。
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他和那个大队的人争吵过,不像罗建民那般圆滑,一直在打合场。
但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打被留下来的罗建民?
越想越着急,他道:“要不要再多找点人?得赶紧过去。”
“找什么人?”
“找一些年轻的汉子,最好身强体壮,绝对不能吃了亏。”
“再拿些趁手的工具,那群混小子,真以为我们红山大队的人好欺负?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人要道歉、砖也得赔。”
“不容易吧,对方会那么容易就妥协了?”
“所以人要多带一点。”
人多士气足。
可同样的,叫上那么多人,何尝不是往狠里斗的意思。
不过就在这时,白曼开了口:“这事不能这么做。()”
“什么?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砖不要了吗?钱也不要了吗?”贺家宝皱起眉头,“如果是意外也就算了,但这种明显找茬的人还要妥协,就怕以后有样学样。”
一次两次他们能扛住。
要是次数多了,挣来的钱怕是得全都填进去。
而且要是旁人听到这些,万一有样学样,那怕是没人愿意花钱买钻。
反正碎砖也不是不能用。
只不过没那么美观而已,但要是不花钱的话,没人不喜欢。
想想看,先定下一笔砖块,紧跟着砸碎了嚷嚷着要退钱,如果不退就大闹,说凭什么别人能退他们的不行。
钱退到手,再继续建屋。
不美观就不美观,反正照样有新屋住。
贺家宝没将人心想的那么坏,他相信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但会这么想的人绝对不少,那个时候他们如何筛选谁是真心买砖,谁又是别有用心?
就算能筛选出一些。
人家来买,他们凭什么不卖?
一个不好告到公社那边去,受处分的肯定是他们。
因为没理由。
他们说别人别有用心,但没有发生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对方咬定自己没这个意思就足够让他们哑口无言。
所以,这个口子不能开。
一旦开了,窑洞怕是没法再经营下去。
“谁说就这么算了?”白曼哼声,“贺知青你去找大队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们解释清楚,高知青你去一趟公社,话别说得太直,尽量往惨的说,说说我们知青搞建设的不容易,陈知青,你去一趟公安……”
一个一个吩咐着。
吩咐完,她跟着道:“这个时候太迟,等明天一早几方一同前往七岔道大队,到时候谁都不准拿着工具干架,就算对方凶起来也尽量往公安和公社的人身后躲,他们凶我们就装惨、他们退步我们也不妥协,想要耍无赖嘛,我倒要看看在一群正义的人面前,他们怎么耍。”
两辈子的经验,让她明白有些事,没必要自己扛。
该找人分担就找人分担。
不管是公安还是公社,普通人都带着敬畏,真要发生矛盾,大部分都不会想找这两方来解决。
因为心里自带着一股畏惧心。
憧憬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就跟原先发生的事一样,好些人闹起来说要报警,对立的那方就被吓得立马缩着脑袋。
但如果真的要继续闹下去,大部分的人都是口头上说说,有人给一个台阶,也就自然而然的往台阶下了。
这辈子,白曼只在生产大队待了不到一年。
但加上上辈子的十几年,她统共就见了两回。
() 还是牵连到后山宝藏的事以及丢了五千块钱。
这种事事关紧要,确实得往公安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