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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至交好友,谭沛是亲眼看着他如何度过这六年的,旁观都觉得心累,更别说深陷泥潭的当事人。

“盛洁回来了。”谭沛有些冲动,脱口而出后立马后悔了,尤其是看到沈司检的神情,心里更是不好受。

“挺好的。”沈司检轻声说。

*

沈司检进门就看到家里一片狼藉,摔碎的杯子和撕碎的书混在一起,地毯也歪斜着,客厅里连落脚都困难。

保姆郑阿姨不敢收拾,见他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环视半圈,没什么情绪道:“收拾吧。”

“可太太——”郑阿姨局促开口。

“我会安抚太太的。”

沈司检脱了外衣放在沙发上,帮着郑阿姨一起捡散落在沙发附近被撕扯得乱七八糟的杂志和书。

“我自己来就好了。”郑阿姨催他去休息,“已经很晚了。”

沈司检还是坚持和她一起把客厅清理干净,才说:“今天的事不用和我妈说。她最近身体不好,别叫她担心了。”

郑阿姨一顿,抬眼撞上沈司检冷静的视线,沉默了几秒,还是点点头。

自沈司检和南秀结婚以后,沈夫人怕另找保姆照顾不好南秀,就嘱托信任的郑阿姨来了小夫妻的新家工作。

郑阿姨在沈家做了几十年工,是看着沈司检长大的。沈司检待她也亲近,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叫他的小名。但面对南秀时,她深知自己就是一个保姆,也不敢叫得太亲昵平白招人厌烦,一向称呼她为“太太”。

结婚这几年沈司检和南秀的矛盾渐深,沈夫人怕儿子冲动,常要郑阿姨告知二人近况,原本电话只是一月一打,到近半年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打两个电话来关切询问一番。

像今天这种南秀发脾气砸东西的事,要是沈司检不说这番话,郑阿姨肯定是会告诉沈夫人的。

在谁家做事就要听谁的话,郑阿姨心里也有谱,更心疼沈司检夹在妈妈和妻子中间处处为难。

两人的卧室在一楼,沈司检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下房门。

“南秀,我们谈谈吧。”

没有人应声。

郑阿姨走到他身后,前段时间她才追完了一部狗血家庭伦理电视剧,有点开始担心了:“可别是……想不开了吧?”

沈司检顿了一下,更用力地敲了敲门,同时提高音量:“南秀,开门。”

依旧无人应声。

“我去拿备用钥匙!”郑阿姨回忆起南秀今天的状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下午砸完东西回房之后就没有露过面,不像以前,再耍性子晚饭是一定会吃的。

沈司检等不及郑阿姨将钥匙取过来,直接退后两步大力将门撞开。

进了卧室后他看到南秀在床上蜷缩成小小一团,丝绸睡裙遮不住单薄雪白的肩背,长长的黑发凌乱地盖在脸上,走近床边发现她的脸红彤彤的,也烫得厉害,人正昏昏沉沉地睡着。

沈司检急忙抱起她开车送往医院。

南秀差一点就要发烧到40度了。

见这情形郑阿姨可不敢继续瞒着沈夫人,等天亮后还是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沈夫人急得不行,都顾不上挂断,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

*

病房里,南秀闭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身形单薄,姣好的面容格外苍白,双颊微陷,放在被子外的手也细瘦得吓人,青色的血管异常明显,吊针贴在手腕上,胶带已经盖住了她大片手背。

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