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054(2 / 2)

苏越没再多言,他随着傅少去了书房。

路过茶室的时候,因为茶室的门没关,苏越无意中扫过一眼,还看到了桌边的舒白秋。

少年正在低头翻阅面前的作品,而在他的手边,还有两张被单独放置的画作。

那似乎正是少年选出的作品。

苏越只看了一眼,并不算仔细。

但他毕竟是书画领域的专业人士,扫过时便发觉。

其中一张的笔触稚嫩,用色却颇为新异大胆,似乎创作者的年龄不大,在色感上却颇有独特的风格。

而另一张画作截然不同,选的并不是年轻人惯选的水彩或蜡笔,而是用毛笔画的。

并且这作品甚至也没有用宣纸,只画在了一张普通的白纸上。一眼就能看出画作者年龄不小,也没有接触什么专业的资料。

那笔触也颇为拙朴,生涩。

唯独出彩的,可能就是其下笔时清晰可见的耗力与精心。

苏越之前也见过类似的画作,那是一对中年夫妻画的,丈夫是生产线上的工人,妻子则起早贪黑地在早市卖菜。

他们两人都有绘画的爱好,却很少能被人理解。身边的人见了,也总会笑他们不好好专心工作,却搞这些花里胡哨。

在他们两人的共同画作中,苏越就曾看到过相似的拙嫩与用心。

苏越不由意识到——小舒先生挑选的准则,似乎也不只是潜力,回报。

他选的,正是他眼中的虔心爱好者。

刚刚傅斯岸把文件袋拿给舒白秋的时候,苏越全程都在旁边。

他知道对挑选准则,傅少也只说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而眼下,舒白秋的选择方向,却如此正正好好。

恰与傅斯岸的用意一致。

苏越心有意外,却又有了一种好像“理应如此”的观感。

这两位在许多方面,似乎总是出乎意料的相配。

——看起来,两人的外表、经历、性情,都有着极

大的差异。

他们偏却又有着如此默契一致的心意。

直到跟着傅少进了书房,苏越才敛下了心思。

在今天的工作事务开始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向傅少汇报。

“您还记得纪升这个人吗?()”

苏越道。

“前段时间,傅记有个和明城大学合作的项目,实习生中有一个是明大的学生。那个学生一直在拐弯抹角地打探小舒先生的消息,昨天我又碰见他,就当场问了他。?()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说是替自己的学弟打听的,说小舒先生是他学弟的朋友,他学弟很关心小舒先生的近况。”

苏越表示:“我托人问了一下,那个学弟,就叫纪升。”

如果苏越没记错的话,这人还在婚礼前见过小舒先生。

还惹得小舒先生在婚礼的前一天发了烧。

桌边的傅斯岸刚拿起钢笔,闻言,他缓缓地拨开了笔帽,漠冷地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

见状,苏越不由又感觉到了傅少和小舒先生两人的鲜明差异。

——至少在处理手段上。

傅少是苏越都觉罕见的真正冷漠,且断然彻底。

***

傅斯岸上午在书房办公,和舒白秋一同吃过午饭之后,他就出了门。

有些工作还需要他外出处理。

等到傅斯岸回来时,已是深夜。

好在此时还不算太晚,没过舒白秋的休息时间。

傅斯岸推开大门,意料之中地,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单薄少年。

他夜间外出的时候,舒白秋也习惯了在沙发上等。

不过今天,推门进来的傅斯岸望见舒白秋,却是明显地顿了一下。

因为今晚的少年,换了一件之前从没穿过的睡衣。

“先生。”

舒白秋走过来,同男人打招呼。

见先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舒白秋也不由低头,拉了拉自己的睡衣衣摆。

“医生说我晚上待在客厅的话,最好穿厚一点,可以试试这种长绒的睡衣。”

此时少年身穿的,并不是之间的纯棉或天丝睡衣。

而是一件毛绒绒的、通体雪白的可爱款式。

傅斯岸站在门边,脱下外套的动作都停缓了一秒。

舒白秋的衣服都放在侧卧的衣帽间中,除非特定外出,平日里大多都由少年自己挑选。

但无论外穿的衣物,还是家居睡衣,所有的衣服都由傅斯岸经手选定。

所以他也迅速认出了少年此时正穿的款式。

一开始,傅斯岸还以为小孩选的是那件垂耳雪兔睡衣。

不过舒白秋的身后没有白绒绒的圆球短尾巴,也没有垂下来的雪白耳朵。

所以傅斯岸也很快确认。

这其实是那件银山雀睡衣。

银喉长尾山雀。

当时见到这个款式时,傅

() 斯岸还特意多看了一眼。

这款毛绒睡衣仿的是银喉长尾山雀,它还有个更常被叫的名字。

小肥啾。

银色山雀本来就极是可爱,外表很招人喜欢,通身像极了一只长着圆翅膀的糯米糍。

但直到此时,看到这件睡衣真正被少年穿上之后。

傅斯岸才懂了,什么叫做。

可爱得过分。

再极致的丰富想象,依然比不上真正实现时所带来的冲击。

——傅斯岸意味不明地确认了这件事。

他的目光,还落在穿着睡衣的少年身上。

……

不懂。

真让人想不明白。

怎么会有小孩这么可爱?

傅斯岸面无表情地思考着,就见眼前的少年已经朝屋内走去。

舒白秋去往的,正是主卧的方向。

见傅斯岸没动,舒白秋还回头,略有些疑惑看向他。

“先生今晚还有工作要忙吗?”

说话时,舒白秋还看向了傅斯岸的手。

显然,少年还惦念着睡前十五分钟习惯的事。

见状,却是傅斯岸的心绪略动。

他还以为。

早上的事会把今晚的小孩吓跑。

没想到……

“不忙。”

男人低声答道,将脱下的外套放在了一旁。

他举步朝主卧走去,跟着漂亮如雪团般的少年一起。

实际上。

傅斯岸想。

他现在更想脱下来的,是鼻梁上的镜框。!